是了，所谓“苦不堪言”的回忆，何止是在一个怀安王府。

    见他冷着张脸不说话，褚沅瑾并不存在的良心终于短暂地回归了一会儿，她不再激他，转而虚假地好声好气：“你若是为了气我同储文心好，那……”

    “公主未免太自以为是。”

    “……”

    此时正值夏日，听雪楼人迹寥寥，安静得很，这一句“自以为是”响在空的帘房里，听着尤为刺耳。

    褚沅瑾刚消去的火又蹿了上来，她对男人向来没什么好脾气，这会儿算是被耗尽了耐心，也耗尽了那寥寥无几的愧疚。

    “非得是储文心？”

    沈空盯着她，仿若淬了冰的眸寒意更甚，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褚沅瑾嗤笑了声，颗小小尖尖的虎牙，她站起来向前倾，柔弱无骨的双手在他肩上，低用那双仿佛带了万千绪的柳叶俯视着他。

    两人的呼都几乎缠在一起，沈空像被了蛊，浑僵，却是一也动不了了。

    他看见她樱轻启，听见她能将人心都缭的声音响在耳边。

    她说：“若我偏要与她争呢？”

    ——

    大理寺狱。

    暗蔽日的牢房里，重重锁链将衣冠不整的人束在的刑架上，此人满是血，褴褛布料遮挡不住的地方开绽，没一是好的。

    此刻垂着，乌发凌不堪，已然丧失了意识，奄奄一息。

    再无往日风光。

    几桶冷兜浇，犯人终于转醒。艰难地抬起胀布满血丝的眸，目便是一锦衣的男坐在梨木椅上，颇为漫不经心地活动着腕骨，时不时在森寂然的空间发咯嘣的声响。

    王文远猛然打了个寒颤，好像几桶冷的效力这会儿才被的主人知到。

    只见那人朝边站着的侍卫抬了抬，那侍卫便立刻意会，过来问话。

    “你可知自己犯了什么罪？”

    “我认罪，认罪……”

    虚弱而混沌的声音脱而，王文远浑散了架一般。他这日日留恋脂粉温柔乡，养得是比些穷人家的女还要细发，哪里受过这严刑拷打？

    此刻只恨不得他们明示到底是得罪了何方神圣，他什么都认，只是再不愿受这之苦。

    “认罪？”沈空轻嗤了声，旋即站起来，大的躯在这一方天地里极压迫。

    他拿起架上明晃晃闪着冷光的铁剪，黑如墨般的眸半垂，直直看向王文远满是惊恐的底。

    而后，“啊”的一声哀嚎响彻整个牢区，王文远再次昏迷了过去。

    暗红的鲜血顺着铁剪游移淌，滴在灰扑扑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