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陈嬷嬷换了汤婆的再睡。”

    “三老爷。”门外响起景硕的声音。

    孟纾丞隔着厚衾拍拍她的后背，起替她放帐幔，抬脚离开，还不忘灭了远几盏烛台，视线暗淡来，卫窈窈忍不住悄悄撩起帐幔，透着隙瞧他暗红背影消失隔扇门外才放来。

    卫窈窈莫名有些甜，卷着被在床上了，累了便合上睛。

    安静了片刻，隔扇门又从外推开，是陈嬷嬷。

    陈嬷嬷捧着一只汤婆屋，来到床旁，压了压床尾的被，没有找到昨晚的那一只汤婆。

    有些奇怪，刚准备问卫窈窈，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越从里面那条被里找了已然冰凉的汤婆，她提着放到一旁，拿起的那一只卫窈窈的脚，轻声说：“娘小心别将外面的包裹蹭开。”

    卫窈窈，睛半张半合地眯着。

    陈嬷嬷悄声退卧房。

    卫窈窈在被里盘着汤婆，小脚有节奏地拍打，懒洋洋地撑起酥的腰肢，双绷，缓缓耷四肢，轻轻的嘶了一声，她怎么睡到孟纾丞的被窝里了？

    她记得昨晚她回去了啊！

    卫窈窈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还是想不到自己是如何又过来。

    索不想了，反正，她睡得舒服的。

    卫窈窈翘起角，整张脸埋在被里蹭了蹭。

    睡了个回笼觉，醒来时天光大亮，已是辰正时分。

    “老太太跟前的君兰姑娘过来吃了一盏茶，留话说老太太请您起后去趟松延堂。”绿萼将打的帕递给卫窈窈。

    卫窈窈着温的帕眨眨睛：“几时来的？走多久了？我起晚了吗？”

    “没过多久，辰初二刻来的，君兰姑娘说等您用完早膳再去，不着急。”绿萼脆声。

    让她不着急，可她不能真的不急啊！

    卫窈窈匆匆洗漱完，又多了一些功夫涂抹脂霜。

    没办法京师太了，到她嗓都要冒烟了，卫窈窈换完衣裳，捧着杯盏一肚温凉的茶才舒坦了，带着陈嬷嬷去了松延堂。

    “老太太在后的佛堂早课，您先坐会儿。”君兰引卫窈窈了冯夫人日常起居的东厢房。

    卫窈窈这才意识到，原来让她慢慢来，不是客话。

    君兰着松延堂的大大小小的事务，手事多，与卫窈窈说了一会儿话就去了，不过去前找了两个十一二岁的小侍女过来陪她解闷儿。

    卫窈窈端着杯盏手，听她们叽叽喳喳地说话便知老太太待人是真宽和，打量着屋里的陈设，未见奢靡，但屋里的桌瓶摆件，燃香供都不是凡品，每一样都透着国公府经久沉淀后浑厚的底蕴。

    老太太走至门前，瞧见卫窈窈开心灿烂的笑颜。

    稍稍一愣，没想到她那个沉稳的儿喜这样鲜亮的小姑娘，她问君兰：“前几日江西送来的桔我们自己可有留一些？”

    “留了，我这就让她们拿些过来。”君兰说。

    老太太不喜吃桔，面送过来的桔大分都分给了各院，只留了一小篮在松延堂的小厨房里。

    “那桔甜，小姑娘们吃。”老太太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