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驾右相府。”

    *

    重华殿的车到右相府的时候已是戌时。照往常，右相府此时除了值夜班的人，大多准备休息睡觉，主屋早早就会熄了灯，

    而现却是灯火通明。

    魏明带着府里的家打着一盏灯立于相府门。

    “微臣参见太殿。”只见原福在重华殿的金车旁摆了脚踏，赵之御便掀了帘从车里来。

    “魏相不必多礼。”

    赵之御直到车的时候，仍是面不悦。此时他疾步走到魏明面前，用手虚扶他平，待他看到魏相手中的灯笼之时，脸上才慢慢舒展开来：

    “魏相便是这么多年了也会为孤上一盏灯。”

    魏明顺着看了灯，低浅笑了声：“自微臣孩儿幼时多次在老臣面前念叨，不知不觉间便为殿留了这习惯。”

    魏明的回话叫赵之御扫了大半路上为魏枝枝生的不快，心里倒是不断浮现七年前那粉嘟嘟的小脸。

    七年前，赵恒与赵之御受了魏相之约，临了魏府太老夫人的古稀大寿。

    那时候的魏枝枝七岁，上竖着黄小发冠，蹲在夜晚相府后院的榕树，睫扑闪：

    —“殿，您为何在这里哭？”

    一样蹲在榕树的赵之御听是魏枝枝的声音，急急忙撇过去不说话，从怀里偷偷取了条帕，抹了抹脸上的泪。那脸更是涨得通红，还在忍不住发颤。

    魏枝枝挪了挪，又正对赵之御，

    —“您是不是被皇上责骂了不兴啊？我被爹爹责罚了就会哭。哦~或者您是不是有心事？我娘亲跟我说过，等我到十几岁殿这般的年纪，也会有心事，心事会让人伤心。”

    —“我没有哭！”

    赵之御再次撇开，将双手握成了拳。

    —“没关系的，殿。”

    魏枝枝又挪了挪，对着赵之御灿笑。

    —“我若是被爹爹责罚，也会这般躲起来伤心。”

    魏枝枝将柔的小手搭在了赵之御的手臂上，受到了他在发颤，便又了手上的力度。

    而从手臂上隔着冰冷的衣料传来的柔和意，倒是渐渐让赵之御停了颤抖的。

    —“要不殿，我给您讲讲我的一些好玩事儿。”

    魏枝枝只当他是憋着想哭，毕竟自己哭起来的时候，也是颤个不停。

    —“我爹爹某天一大早便问了我功课，

    问《孟》-《尽心章句》，‘民为贵···‘后面为何？

    我正好忘记背诵这里，便胡给答了‘民为贵，为天‘。

    你猜我爹爹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