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姑娘才颤抖着声音开了，咬压制着哭腔，抬着通红的眸看她：“……儿想起了以前的事……儿怕师父不要儿了……”

    师父素来都对她这般好，一直纵溺于她，从未拒绝过她的请求。

    姑娘能觉到女人一瞬的僵，随后又如平日里一般无奈而包容地伸手环住了她，默然地安抚着，像安孩似的轻柔地拍着她的背脊，满心满中都只有她一个。

    如今看来，原是为了那个与她生得一双相似眸的修。

    远离那个玄山门的修，不要再见她了。

    顾寄曾沉迷于这甜的涌中不复清醒，竟是暗自悄悄想着……

    儿会比那个修更师父。

    “儿莫怕，师父在这里呢。”

些欺负了她的人。

    儿会乖乖听师父的话。

    女人静静地听着她的话，脸上着的是一从未有过的别样的柔。她的眉目间总是带着自由辽阔的清朗与藏在骨里的万不心房的矜傲散漫，纵然是对顾寄再过，也未曾有过如此刻骨的心尖之中的疼惜。

    替也好，肖似也罢。

    祁清和轻轻握住顾寄有些发凉的指尖，毫无迟疑犹豫地应了姑娘的请求，眸中光芒潋滟，笑意里带着些看透一切的纵容，垂去吻了吻她的眉心，低声地极怜地告诉她：

    顾寄突然扑祁清和怀中，死死攥着她的腰间的衣料，埋去不再让女人瞧见她此刻狼狈惨淡的模样，可那些断断续续的呜咽无望的气音还是在空中弥漫飘散开来，姑娘的肩颤得厉害，指尖也攥得极，隐隐显叫人心悸的青白来。

    可是为什么呢？

    儿睛里只有师父。

    这一刻，她不再是冷游离于人间的散修浪，也不再是能够随意舍弃一切直冲而上、俯瞰山河的鹰。

    姑娘迷迷糊糊地想着，嘴角不觉弯起了些许弧度。但随着面表的打破，帘微颤，她抑制隐忍在眶中的雾也在瞬间凝结成珠，霎时落边，滴滴垂至衣襟中，让她瞳孔中的光芒愈发破碎晶莹起来。

    是因为她这双与洛云伊肖似的睛，才叫祁清和将她收为徒弟、带在边百般。

    “师父会永远护着儿，不叫任何人伤着儿。”

    只要师父不离开儿……什么都行……

    “……师父一走……儿就害怕……”

    “……怎么了？”

    怀中的人如同受伤的兔儿直往温的地方钻，蜷缩着垂着脑袋，那不停涌的泪着实，叫祁清和心一，也不舍得对她说重话来，便像给兔儿顺似的耐心抚着她的发，认真地等着姑娘愿意与她说话、告诉她原因。

    顾寄抬手搂住了女人的脖，呜咽着乞求：“……儿不喜这里……师父带儿走好不好？”

    女人低低叹息，将姑娘抱起来，随后自己走到床边坐，让顾寄窝在她怀中，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姑娘的墨发：“连师父也不能告诉吗？”

    “好。”

    但祁清和不是能困在她边的雀，而是不羁翱翔于苍穹之中的鹰。

    姑娘掩着眸中晦暗的光，闷声环住女人的腰，悄无声息地从女人的腰间收回了一粒不起的小棉球一般的灰石，指尖轻碾，石无声化为齑粉飘落。

    顾寄垂眸，脑中愈是明白，心中便愈加翻涌起酸苦得近乎能叫她疯狂的妒忌，就像是被滋养了的毒瘤，这会儿正冒着狰狞可怖的脓，恶意与怨念肆意翻涌，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吞噬去她的理智。

    或许这就是说不清、不明的缘分，她与师父……合该要在一起。她忍受了数十年的苦痛折磨，日日被人欺辱打骂，生命就像脏臭昏暗的葬岗一般看不见半分光亮。是她用尽前生气运才换得一次相遇的机会，那日闯黑暗、照亮整片天空的太，应是为她而来的。

    在那些愫发酵、慢慢跨越了师徒界线的时日中，顾寄竟可笑地认为这只散漫且无拘束的鹰是为了她而降落停滞。

    师父说过，儿才是最适合师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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