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她骗得团团转的人现在正抱着她为她抚发，语气中好似还有些怀念和温柔的笑意。

    耳畔骤然闯了修担忧疼惜的声音，顷刻间打破一片寂静，也将祁清和惊醒。

    她猛地睁开睛，额角布满了冷汗，瞬间撑坐起来，眸前一阵昏厥发黑，直到半晌后，瞳孔中才慢慢恢复了光亮，睫一颤，凝于其上的晶莹的泪珠便刹那间垂落砸，在上所穿的素衣衣襟边染暗。

    真实得好似……当真是她所经历过的一生。

    蓬莱已毁，天地再无容地。

    祁清和神怔怔，缓缓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指尖，眸中光亮明明灭灭，闪烁着有些破碎的雾。

    祁清和：……

    轻轻一拧，都能养条鱼。

    祁清和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沉默半晌，这才声音沙哑着低低回答了她。

    这是洛云伊从未见过的一个意识的动作，只叫她心中最柔顿时一颤，指尖微攥，敛着眸将女人往怀中抱了些，柔柔地在她有些漉的帘上落一个温的吻。

    “……了个梦……”

    【……师尊对不起你们……】

    “我与你在幼时相逢于梦中，那时你告诉我自己被收养关在一间屋里。后来年岁渐，我带着门中弟们山历练之际才真正在现实中见到了你，那会儿你是一位赏金猎人，应在为收养你的组织办事。”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和儿？和儿醒醒。”

着同样款式的浅蓝纱裙、温柔又乖巧的小姑娘们快跑至前、仰慕而亲昵地笑唤她师尊时，祁清和神识中一阵恍惚，几乎要以为自己当真是这世外桃源中的一员。

    洛云伊说到此，心中实则也有些无奈。

    她不觉地伸指尖去以着一仿若过无数次般娴熟的姿势想要去摸一摸小姑娘们的脑袋，咙中涩灼人得，却是自不知不觉勾起了些的中吐一个极为柔和的笑的声音。

    【……师尊无能……】

    切肤绞心之痛，师门被毁时的绝望怨恨，提剑以禁术行突破修为斩杀灭门仇敌时的狠绝杀意，以及最后……孤乘舟随江漂时命不久矣、生机逝去的解脱与惘然。

    修抚着她的白发，细细与她说，声音中亦染上了些许叹息之意。

    祁清和沉默着听完了她的话，许久都没有声，只微微垂了脑袋掩去了眸中的诡异之。

    “我并不知晓你的真实份。”

    剜心般悔恨绝望的恸哭在灵魂盘旋响起，那声音太过熟悉了，烈的近乎要将人吞噬殆尽的绪涌覆来，让梦中的祁清和前一黑，踉跄后退几步，轻颤着，脸颊上已有过，无声无息地垂衣襟中。

    祁清和慢慢抬眸瞧向了旁的人，并不抗拒她的动作，只略有些迷茫地伸手抓住了修的宽袖，眉间皱起，瞳孔上浮着一层隐约的雾。

    最了解她的到底还是她自己，祁清和只听了一半，就隐约摸了这段经历中掺假的分。

    太过真实了。

    这人从来都是用甜言语哄骗着她，十句话中九句都是假的，恐怕之前的份经历都是故意装来的给她看的，因此她如今倒也真的不晓得这人的真实来历。

    她心中竟难得有些茫然。

    真的是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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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这些瞧不清面容的小姑娘们，前又兀地闪过一幅幅血成河、尸骸遍野的画面。而那些无力倒在血泊之中、生命气息消亡的影里，赫然便有她们。

    “……我之前……是什么人？”

    那日林中相见，一袭繁丽红裙媚艳的小太落至怀中的场景仍历历在目，可如今晃间竟已过了这么多年。

    女人顿了顿，伸手去捉住了修的指尖，眉认真地挲把玩着她的指腹，抿着并不作声应答。

    权势相，世间何寻公？

    洛云伊坐于床边为她传送着灵力，见她这般模样，心一疼，忍不住抿伸手将人揽至自己怀中，抬起指尖给她轻轻地着太，又取帕小心拭着女人脸颊上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