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药店里。我们的小镇探绕着药店货架转了一圈又一圈，趁着没有人的空档，突然快步走到收银台前，当时我在看报纸，报纸上有半个版面是关于赛的消息。

    “我失眠，”他说，“给我一药。”

    我告诉他这里有一些彩的小药片，蓝的吐诺尔，红的速可眠，橙黄的维生素，随你选择。

    他说他觉疼痛。

    那么，也有阿司匹林。如果不那么严重就吃布洛芬。

    “不，不对。”他说。他闪烁其辞而篇大论地向我解释说他很好，只是到莫名的痛苦。我明白了，这大概是心理上的问题，你老婆轨吗？当然我没有真的这么问。

    我告诉他，毫无理由地心痛时吃阿司匹林也会有效果，因为这世界上有东西叫安剂——我没在开玩笑，请你务必不要砸我的柜台，这是玻璃的。

    “你是医生！”他朝我大吼，“如果你他妈连病都不会看，嘛要开药店？”

    我把报纸平铺在桌上，摘镜，压住报纸的一角。我从屉里拿手枪，放在柜上，心平气和地告诉他：“如果止痛剂都没用，不如试试这个。”

    我记得他当时暴如雷。他枪，枪抵着我的，就像现在这样。不同的是，我那时候吓坏了，现在却可以看着他的睛，往地上吐嘴里的一小片碎牙。我和他都在发抖。

    房间非常闭，像一只密封的罐，我闻到失败。

    我想到他把他的小侄儿抱在上，这个孩呆呆地望着墙角，像人偶一样，任由他摆。这个孩看上去一也不漂亮，那些鼻梁上的褐雀斑，招风耳，胳膊上未褪的红疹，看起来脏兮兮的，又矮又小，一脸麻木，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没有谁会比他更像个孩。

    “你愧疚吗？”我问。

    他愣了一，揪着我的衣领把我从地上提起来，死死盯着我，腮帮鼓起来，“我不知你在说什么。”他一字一顿地说。我觉他又要揍我了，闭上睛——

    咚咚。不疾不徐的敲门声。

    “抱歉，探，你还好吗？”是那个沮丧警官的声音。

    僵持片刻，探一松手让我又跌在地上，转一脚踢翻了椅，这大的响动引来了一阵更加不安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