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成型。

    我取了一些山莨菪碱片剂，带到厨房，用刀柄在砧板上碾成粉，咚。咚。咚。有一些碎屑飞溅去，不知落到哪里。

    “谁？”一声糊的呼唤从客厅传来，我停手上的动作，转往外看，他又问，“科特，是你吗？”

    “是的。”我应声。然后是一阵沉默。

    我接了一杯，把那些粉末和碎片扫杯里，过量的药剂不溶于，整杯浑浊的看上去肮脏而不详，稍有神志的人都会拒绝饮用。

    我端着这杯走厨房，探窝在沙发上，嘴里嘟囔着什么，睛完全是浑浊的。我把那杯放他的手里，帮他握住杯，送到嘴边。他困惑地咂咂嘴，顺从地张开嘴喝了一，结动，已经咽去了。接着他一把推开我，剧烈地咳嗽起来，伸着呕。那味恐怕很恶心，我知。我把杯小心地放在茶几上，坐在他的对面，脑袋乎乎的，右耳还在耳鸣，左耳是探撕心裂肺的呛咳声。

    “怎么是你？”过了一会儿，他朝我大喊。我们的探看起来清醒了不少，而吃了阿司匹林之后我的也不那么痛了。

    “觉就像在小船里漂浮，对吧？”我问，“你现在有什么觉？”

    莨菪碱，可以止痛剂，也用于治疗癫痫和船，过量服用有可能引发、心过速等症状，患者往往会变得温顺而困惑，我不确定探现在到了哪一步。他的呼很急促，神失焦，撑着沙发扶手想站起来，却一次又一次坐回去，我的视线一阵清晰一阵模糊，这时看不清他五官扭曲的脸，我猜那是一类似绝望的表。

    他从腰间手枪，试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上膛，我也把我的枪拿来，尽量缓慢地装上弹，不希望被看来我的手也在发抖。

    “那个孩是你什么人？”我问。

    “……什么？”

    “我在警察局里见到的那个。”

    “是我妹妹的孩。”

    我想起那天在审讯室的景，现在就好像角调转过来了。

    “嗯，他几岁了？”

    我听见一声咔嗒上膛的声音。

    “嘘，嘘，别这么张，”我说，“咱们来聊聊吧。”

    探警惕地看着我。

    “你见过布彻尔吗？我的儿，他的睛和我很像，”我指了指我的睛，“就快要成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你要报复我。”他说。他的睛不断地失焦，然后又很努力地聚焦在我上。我没有理会，毫无绪地讲起布彻尔小时候的事。

    “他五岁还是六岁的时候，突然患上荨麻疹，胳膊上几乎找不到完好的肤。我像制服一个犯人那样抓住他的双手，不让他抓烂自己的肤，”我一边回忆一边说，“我还记得……他那时候那么小，一直在哭，不断地挣扎，又钻我怀里，泪不一会儿就打了我的前襟。他烧不退，我抚摸自己的肤竟然也会觉刺痛。”

    “荨麻疹……”他说，“但他后来也痊愈了。说到底，这关我什么事？”

    “与你无关吗？”我说，“可是你了。”

    在我谈起小时候的布彻尔的时候，他的间就不合时宜地隆起一个可耻的弧度。他沉默了一会儿，泪淌来，渐渐变成呜咽，就像在那个封闭的小房间里时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