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到鼻嗅了嗅——如果有什么异味在上的话，本人是闻不来的，但我担心那是一血腥味，所以开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借用西里安的浴室仔细地洗了个澡，把原来的衣服扔掉，穿上他的衬衫；我还从柜里找到一条新手帕，我正需要一方手帕。我在把手帕洗了又洗，希望它尽可能净，能得上它的使用对象，为此手指的肤都泡得泛白、发皱，可我在这准备中到了非比寻常的幸福。

    洗好的手帕叠好放在左边袋，小瓶乙醚放在右边袋，然后，我了桌和地板，把沿路的血迹净，坐在餐桌上安迪常坐的位置，睛直直看着门的方向，等了三个小时一刻钟，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

    西里安推门而，我看着他，圈发，什么也没说就先大哭了一场。西里安手足无措地掩上门，或许钥匙都还没有来得及从锁上来，他走过来，说的第一句话是：“安迪呢？”第二句话才是：“你上什么味？”

    “我喝了酒。”

    我说。不，那是乙醚挥发的气味。

    至于另一个问题：“安迪了事，他从地室的楼梯上摔了去。”

    “……什么？”

    “他死了。”我说。真糟糕，这个短句就这样脱而，而且听起来那么冷漠。我意识到这样不行，立刻改：“安迪，我不知，他摔去之后一动静都没有了。”我说话的时候语速很快，语无次，甚至还差就笑起来。

    我不知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知我是不是在害怕，竟然连说谎都不会了。

    西里安明显不相信我前后矛盾的话，他的困惑溢于言表，只是因为太过于突然而不知作何反应。随后我央求他跟我一起去看看，向来没什么原则的西里安这一次意外地拒绝了。

    “为什么，”他说，“安迪会摔地室？”

    我意识到现在需要一个理由，天啊，我需要一个理由，求求你别把一切都搞砸了苏伊赛德斯不要说胡话不要沉默随便说什么不要胡言语——他逃走了。是的，安迪，他想逃走，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他想逃走，”我说，“我把他到角落，地室的门，不知为什么虚掩着，他后退一步就栽了去。”我咽了一，继续说：“他是去的，就像一袋玉米。”……为什么要加上这个‘一袋玉米’？

    我说：“他摔去之后一动静都没有了。”

    西里安皱着眉听着，陷了沉默。如果你曾经有过打碎家里最贵的碟的经历，你会觉得现在的场景很熟悉：低着满怀羞愧又满怀惊恐的你自己，睛盯着你自己制造的一地狼籍，而是妈妈的沉默。她不说话不是因为愤怒，也不是因为没有愤怒，而是那损失超过了预想中所有方案的适用范围，如果你够聪明的话，你就会觉到，她也不知怎么办，成人的茫然总是沉默，像静止一样的沉默。

    “也许，”我说，“我们应该去看看。”

    一阵僵持，但最后西里安还是妥协了，他得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同意和我一起去地室，前提是他要我走在前面。我说我不敢。他没办法，只好走在前面，频频地回想要看我。

    “那么，你为什么又把门关上呢？”

    站在地室的门外，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