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大概是白日剩的，现在居然还冒着腾腾气。

    家里人倒不知施云台总送这些东西，只以为这是她自行购置的。因男装十分合，清宁也就时常穿这些。

    清宁想了想，“那不嫁也行。”

    光言又止地看着她。

    她娘其实不是自愿被谢家接回来的，当初清宁父亲死后家里败落，韫娘堂堂一个谢家大小不光跟着婆叔吃苦，还要因为没有生儿忍受婆婆责骂和迁怒，老太太看不过去，就派儿去接人。

    清宁拿起那鹅黄骑装看了一，果真十分合，一不大一也不小，于是，“并不是他贴，他那说得名的红颜知己就有三四位，更不要说通房丫、妾室，他只用动动嘴，自有哪位夫人替他备，就你这丫瞎动。”

    她好奇问，“来的可是云台？”

    清宁回去的时候光就趴在桌案上，看见她来，连忙行礼，“小，据说施公过几日就要到了，他遣人送了些东西来。”

    这折腾就到了半夜，清宁抄一本孝经抄得右手发麻，字歪歪扭扭看不清，幸好光贴她，去厨房偷拿半只烧和清粥。

    光便了门，让几个小厮抬了一个木箱来。

    光便小声答应了，一边吃一边，“今日运气可真好，厨房居然还剩着烧，前几日一早就被那些人抢光了，想来是他们吃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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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她先是自己认了错，接着又开始哄人。其实都是上辈那一，她嘴甜，家里辈只要她开一哄就不会发火。

    光在翻页的间隙小声劝她，“您别生气。”

    清宁暗想难怪刚才大夫人没有言劝诫，原来是知她娘这儿等着她呢。

家是大夫人舅家，与谢、崔等在金陵城中齐名，但施家这两代十分落魄，唯一拿得手的便是施云台，勉算她的青梅竹。

    清宁小声对它，“我当然知。”

    以前光就常因为她挨罚。

    韫娘喝了一茶，“我不计较你们闹着玩，也不过分拘束你，但连章台，日日笙歌，这事传到别人耳中你怎么嫁？”

    于是便颔首，“拿来给我看看。”

    一接二接都没接到，最后谢思霄脆带兵把妹妹抢回来。

    众人打开箱，里面的东西就显在前。只见上层有钗环首饰，玩乐，层则放了一些衣服鞋袜等。

    她尤记得施云台十分会玩闹，每每送来的东西也都很如她的意。

    那声音停了一会儿，然后不可思议问，“你知她不是你亲娘？”

    此时却听见有人通报，韫娘就跨步来，她门时面带韫，一来就呵斥让她跪，娘拦也没法拦住。

    光诺诺应了，替她把东西收好。

    清宁低咧了咧嘴不再言语，她抬看见娘在抹泪，韫娘却神淡淡的。

    光想了想，小声说，“我不知，前面看着吃了一碗参汤。”

    光小声，“施公还真贴。”

    韫娘气得脸通红，怒骂一声“混账”，接着才走门。

    清宁打了个哈欠，“我不气，只是饿得慌。”

    脑中声音这时候忽然来，“你知你娘、你娘上辈为何那样？”

    清宁盯着她裙角拖曳过地面，在光的监视罚跪发呆。

    据说回来之后老太太和韫娘母女二人抱痛哭了好一阵，可是韫娘又不是真正的谢家人，她是嫁去的女儿，是寡妇，是外人，谢家人越是纵清宁，埋在她心中的隐忧越重。

    可惜这位青梅竹在她嫁皇后就与她决裂了，清宁后来也常为自己当时的冲动而懊悔。

    大夫人笑笑，“正是他，你们不是常书信往来？”

    清宁叹了气。

    清宁见光在偷咽，便笑，“是不是白日没吃饭，你也来吃吧。”

    清宁打断她，“娘亲是不是气得很厉害？”

    韫娘惩罚特别折腾人，光捧着一本《二十四孝》的故事在旁边读，她读得拖里拖沓，什么《卧冰求鲤》、《姑不怠》、《埋儿奉母》等等，读得清宁寒直竖。

    清宁听完更加懊悔，没想到他们这时候他们关系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