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被他盯着竟然有丝难得的忐忑。

    她没来得及说话，这人转就走，他脚步极快，不过瞬息便没了踪迹。

    谢玉瑛在一旁凉凉，“还不去追？”

    清宁只迟疑一瞬便追了上去，此时夜幕低垂，街人路人行匆匆，只有脚步声和不知何而来的虫叫蝉鸣。

    清宁一阵恍惚，忽然听到脑海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她以为这个东西早就不见了，没想到它还在。

    它小心翼翼喊她，“清宁。”

    清宁心中一阵厌恶，装作没有听见。

    现在距离她离开金陵城已有三年，她走的时候连带着施玄和谢家的兵一起到了这里，他们声势浩大，无人敢来拦，说是离开金陵实则是裂土为王。

    系统也从一开始的震惊绝望到现在的沮丧甚至不言不语。

    它又小声说，“你听我说说话好吗。”

    也不是不听它说话，而是它说的都是话，就算天真的塌来现在又能怎样呢？如果真的又有辈，那就辈算吧。

    若是她早些明白这个理，恐怕也不会兜兜转转这么久。

    系统说，“你知为什么施玄……一开始这么倒霉吗。”

    清宁停脚步。

    它轻声说，“其实还是和你有关，你早就死了，一剑穿心。被刺破的心脏哪有恢复的理，所以、所以……”

    清宁问它，“所以他用运气？”

    系统停顿片刻，“不是，他剖了半颗心给你。”

    一明月挂在空中，周围安静到仿若死寂，清宁这才想起明日似乎是七夕。

    她用力抓着帕问，“你为什么突然又愿意告诉我了。”

    系统轻柔说，“我只是发现世事如，不可违抗而已。”

    清宁问它，“所以你曾经说过的那些历史，其实是假的？”

    “不是，”它否认，“平行世界而已，但你应该不懂这些。就当我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给你的补偿吧。”

    这是最后一句话，清宁试探着喊它，“系统？”没有回答。

    又喊，“系统？”

    依旧是沉默，清宁就明白，这古怪的玩意儿恐怕真的离开了。

    她心一阵说不明的畅快与轻松，就像束缚她多年的绳索消失不见。等回过神环顾四周才发现竟然不知不觉到了一小巷里。

    清宁记得这巷落，因为她刚来时在这里买过一小院。

    她听见远不知从何传来谈话声，忍不住走过去，敲响门。

    门后站着梳着妇女发型的光，笑意盈盈看她，问她，“你来找人？”

    清宁“嗯”了一声。

    光让开，低靠坐在石桌旁施玄的影。

    清宁轻轻喊他一声，施玄抬起，一张俊脸上满是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