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免诧异，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多少有虚伪圣母的味，但赵卿陆不同。

    从小一起大，他谙她纵的脾，从来不会委屈自己说一些违心的话。

    “就因为这个才离家走？”

    柔顺了半天的小猫咪一炸，“什么叫又，这难不重要吗？”

    声音忽然又轻来：“如果我走了，我哥他们分到的应该会更多的吧。”

    谢遇时刚想说什么，门铃响了几声，是闻风前来的赵家人。

    临走前，赵卿陆偷偷给他给他一个神示意，指抵住，睛睁得很大。警告他必须保密的意思，转上了车。

    隔着半开的玻璃，谢遇时几不可查地了，直到黑轿车消匿在夜里，才缓慢收回视线，与此同时，脑袋里突然浮现她最后问的那句话。

    人走得匆忙，谢遇时甚至来不及告诉她：偏不是她愿意单方面舍弃，就能消失的。更何况，她的生，从一开始就已经是上天给予她最大的偏。

    周六上午，他借着看辈的由，去了趟赵家。小女生穿着小红裙，笑容明艳，与之前判若两人。

    他装作不经意提起前几天她对自己说过的话，赵卿陆讶异地反问，表示自己完全不记得，神诚恳不似有假。

    谢遇时并不奇怪，这才是她的，绪来得快，去得更快。

    楼嘈杂的音乐将他飘忽的意识拉拢回来，谢遇时扯了扯角，看了赵宴回，将到嘴边的“她事是不成熟，但她不是每次离家走都在耍小孩脾气”咽去。

    轻晃酒杯，红在吊灯勾缀泛着粼粼波光。

    耳边，赵宴回继续唱着独角戏：“卿陆这三天两的住外面，不知被哪个吃饱了没事的闲人传成你俩不合，已经闹到了分居的地步，估计要不了多久，就是民政局一条龙服务了。”

    像是漫不经心一提，但转投而来的目光多少带试探的意思，赵宴回轻笑了声，继续说：“当然我也知，单单靠利益绳索拧成的婚姻没那么韧，该散的还是得散。要是你俩真到了散伙的那天……”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不可能会有这一天。”

    谢遇时手指敲敲大，若有所思地垂帘。

    他的想法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不谢赵两家最后会不会因为利益冲突而分扬镳，他和赵卿陆的关系也不会因此发生一星半的改变。

    谢林松曾经问过他，为什么非得是赵卿陆？

    他沉默很久都没应答，扪心自问，他没有明确的答案。

    如果非得找个理由，可能是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赵卿陆的存在，以及她咋咋唬唬的骄纵脾。

    男人承诺的嗓音不算响亮，隐在躁动难耐的舞曲声中，削弱了尖锐的廓，平添一不容置喙的意味。

    赵宴回愣了，笑说：“行，你这话我先记了。”

    谢遇时清冷，赵宴回又喜闹，见没什么话题，转加贺泠的队伍，科打诨的调侃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