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宴回被酒麻痹了神经，浑然不觉自家暴脾气妹妹已经在暴躁边缘，继续火上浇油：“要我说，你还是劝你那位好闺尽早改行吧，这圈已经容不她了，再待去，也不会有前途的。”

    他的嗓音带醉酒后的暗哑慵懒，语调也是不疾不徐，说的话却是让赵卿陆心惊。

    赵卿陆手指没完没了地划拉着保护壳上的细钻，老半会才声，“那要是这事有反转了呢？”

    “反转不难，只要找到靠谱的人证就行。”赵宴回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手臂支在窗台上，慢腾腾地接上：“可难就难在这人证上，你那闺又没什么大来，你觉得她那些同事会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竞争对手，而得罪自己的上司吗？”

    通话结束，赵宴回被突如其来的冷风激到神智恢复了些清明，慢半拍地察觉到赵卿陆在电话里的哭腔，受“妹妹难过，全家遭殃”的后遗症驱使，忙不迭拨电话。

    对面的绪似乎平缓不少，接通电话的一秒就是一句：“我记得你前不久刚买了对珍珠耳环，Golda的那款。”

    赵宴回一听明白，放弃用耳环讨好意中人的心思，忍痛割：“你要是想要，二哥明天就给你——”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那你明天早上替我送到沈千凝家。”

    赵卿陆小声嘟囔：“我可不想欠她的。”

    赵宴回愣了，直到听筒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嘟声后，才回过神。

    她这是什么意思？

    还是说，她想让他在耳环上淬鹤红再给人送去吗？

    -

    公寓里静悄悄的，客厅只亮着一盏落地灯，手机搁在桌几上，被调成静音状态，屏幕忽明忽暗。

    赵卿陆刚放手包，余光来穿着白兔睡袍的女人，劈盖脸就是对她一顿痛骂，“你算什么东西，给你三分颜，你倒给我开起染坊来了。这么喜发，你信不信我让我的小妹把你卖去当鸭，一堆秃啤酒肚排排站等着你去伺候。”

    呼的气息带着的温度。

    赵卿陆被吓了一，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然后睁睁看着这团绒兔从自己视线里消失，随后啪的一声响，门被重重阖上。

    “……”

    “桑陌，你怎么了呀？”

    已经难过到失智了吗？

    “你烦不烦，怎么魂不散的。”也不知是不是隔着一扇门的缘故，桑陌的嗓音听上去沙哑涩，像从声带里挤的。

    赵卿陆再次懵住，猛地将右脚缩回去。

    一时半会不知该说些些什么，双手垂在前摆了会，僵持片刻，抬起，耳朵贴在门后，屏住气息去寻里面的动静。

    很一段时间的沉寂后，房间里忽然传来响亮的一声，赵卿陆心里重重打了鼓，脊背无意识地绷直，嘴也抿成一条直线。

    这贼心虚，让她手脚都不听使唤，呆楞在原地迟迟迈不开。

    桑陌也没有要来的意思，这声响动后，屋里再度恢复静寂。

    “桑陌，我去了啊。”赵卿陆小碎步上前，很轻地敲了房门，用低到几乎呢喃的声音问：“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