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赵卿陆给自己化了个淡妆，上香，一番磨蹭来，一个小时过去。

    显然谢遇时预料到她的臭病，在五十分的时候让服务员重新送了份早餐。

    赵卿陆贴桌沿，一寸寸地挪到他边，忽然抬起手肘，“其实我平时香的，不信的话，你闻闻。”

    谢遇时：“……”

    他抬看去。

    敞亮的日里，她肤白得像玉瓷，显而易见在这一个多小时里，小瓶给自己重新上了遍釉，细看红的上还带细粉。

    谢遇时知这是赵卿陆自己对“致女孩份牌”的执念，但他还是没法理解她在吃饭前涂红又揩掉、吃完后再补一次的法。

    这个赵卿陆早就饿得前贴后背，饭桌上的香味很快把她魂勾走，一看去，全是自己吃的。

    看不来狗男人已经变这么贴心了，知些她最吃的，来抚她被酒荼毒的小心脏。

    赵卿陆心里一阵小雀跃，嘴上却没忘对他糟蹋粮的行为行一番教育，“你怎么准备了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吃不的，到时候又得浪费了。”

    连标符号都在调自己小鸟胃的事实。

    谢遇时不动声的脸上罕见地裂开一条，像是在说“上次了一大桌的菜，结果最后只吃了几小那人难不是你吗，你在这跟谁念‘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呢？”

    赵卿陆没察觉到，托腮安安静静地等他来伺候，等了一会，余光里瘦骨分明的手指始终未动。

    等她抬看去，谢遇时已经换“看来在你里，我还算不上一个人”的表，温声细语地说：“慢吃。”

    “哦。”赵卿陆叹了声气，眉耷拉，满满“果然是我对你的期待值太了”的控诉。

    她低，舀了勺小米粥，脸颊右侧的碎发划落。

    谢遇时看她半晌，放筷起，不知从哪找来条发圈，将她的发从衣领里带，生疏地扎起来。

    指腹轻轻蹭过脖颈细腻柔的肌肤，赵卿陆一颤，差被呛到。

    有那么几秒钟，气氛一直于微妙状态。

    这一顿饭吃得悄然无声，赵卿陆在心里斟酌着措辞，一会该如何委婉又面地问自己昨晚有没有发酒疯，再顺遍旁敲侧击他为什么会和郁芊在一起。

    “别想了。”一没什么绪的声线来。

    赵卿陆一顿，神迷茫。

    “你昨晚喝醉后闹得厉害。”他抿了茶，回忆起那些画面，没忍住笑起来，见她神不悦，及时补上，“不过可。”

    “……”

    这况，可还能是个褒义词吗？

    还以为他要洗狗心革狗面重新真人，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赵卿陆直脊梁，端“我这会耳朵有聋”的冷姿态，勺在碗里缓慢转着。

    粥一没喝去，谢遇时忽然开，“卿陆，我昨晚是去夜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