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候，它们只要挥一挥翅膀，就能轻易逃走，没有翅膀的驯鸽人不可能抓得住它。”

    “但是为什么很少会有信鸽飞走呢？”

    他问，却并没有等待西格玛想到答案，就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

    “——因为没有信鸽会觉得，自己是被关在了笼里。”

    果戈里缓缓说。

    “对被驯服的信鸽来说，鸽棚就是‘家’，有着吃和温的住，是一个在寒冷的夜晚或是雨天，能让它们安稳栖息的“家”。驯鸽人不是‘驯服’他们的人，而是监护着它们的‘家人’。”

    “你是指，你就是那只‘信鸽’，而侦探社就是那个‘驯鸽人’吗？”西格玛听懂了他的隐喻，但却只觉得无法理解前的少年都是在想些什么，人类和鸽，也是能够放在一起相提并论的吗。

    果戈里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站直了，从边上拉过了一张椅，在西格玛的对面坐了。

    “在我年幼的时候，”坐的果戈里继续说，“一个非法的地实验室用暴力和谎言试图‘驯养’我，想让我认为我所经历的一切人实验都是正常的、世界本就是如此。这是如此浅愚笨的陷阱，即使是五岁的小孩也能看得来，所以我能十分明确地判断来，自己于一个密不透风的‘鸟笼’之中。而在那之后，我来到了侦探社。”

    “和实验室不同，侦探社用来‘驯养’我的，是、德和法律，就像是驯鸽人用、鸽棚和哨声来驯养鸽。他们教授了我知识和德，让我像是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样有着普通的德观和罪恶。”

    “不能盗窃，不能随意杀人，保护同伴，遇见了正在作恶的人要制止……诸如此类的东西，即使没有特意说明，”果戈里微笑着抬手了自己的太，“也已经潜移默化地全都刻了我的大脑里。”

    ——“因此，我是一个正常的人。”

    他如此了结论。

    “有喜的人，也有不喜的人，有会乐意去的事，也有见到了就会让大脑发抗拒信号的事。我有着任何一个普通人都有的【常识】。”果戈里不疾不徐地说，但又抬看向了西格玛，对他发了提问，“但是，到底什么才是所谓的【常识】呢，西格玛？”

    “是书本上的知识吗？是所有人都应该知的知识吗？但实际上，人们中的常识，都只是‘他们以为的是常识的常识’而已。地世界的罪犯认为杀了阻碍自己的人是常识，生活在普通社会里的一般人又认为不能杀人是常识。这些都是他们的‘经验’在告诉他们，这个时候应该要怎么。所谓的常识挟持了他们的大脑，驱使着他们行动。”

    “……人只会把自己经历并且记录大脑中的东西称之为常识。”果戈里放缓了语速，像是在念着一首诗，“亲手过的某件事，学习到的某技能，偶然看见又恰巧无意识记到潜意识里的某条信息，不论怎么样，那都至少是这个人曾经‘经历’过的什么东西。”

    他微不可察地停顿了半秒，中吐的话语，陡然又是一转：“——但是西格玛，你是在三年前诞生于这个世界上的，在你诞生的那一瞬间，你脑海中所现的那些“常识”，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果戈里说了很很多的一段话，这些字句一脑地全都挤了西格玛的脑里，让西格玛只觉得自己的大脑里糟糟的。他不知话题是怎么从“果戈里为什么要对付侦探社”，忽然就到了他自己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