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已过三日，有不少杂的指印，想来是在解齐王妃尸时侍卫们留的，想从灰尘上判断凶手的脚印已是无从分辨。

    哪怕是……你有什么苦衷，早些年对我说呢？

    “才人！才人！这梁有三丈，掉来可不是玩的啊！”太监连跑去对监们张罗，“还不快去拿梯来！”

    “这几日忙于诸藩的外务，您都没怎么睡，好不容易有几日休息，您又要来陪着夏才人，以夏才人的能为，这案必是手到擒来，何必呢。”

    面一阵兵荒，夏洛荻却恍若未闻，拿着烛台一一照着横梁上的灰尘。

    边关武人心大，自来一腔复国中兴之志，从来没想过带累了她多少。

    这人说话一副没好气的样，夏洛荻没指望他多帮些什么，全神贯注于查案上。

    “老说句实话。”昇斟酌着语气，“夏大人刻苦，是打从王府的时候就有的，便是后来当了大理寺卿，底的冰炭孝敬也是一概不收，这冷对夏大人来说那就和疗养的庄差不多了，哪有什么熬不熬的。”

    “您……何必亲自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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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提审刚刚那女，你随意。”崔惩语调冷淡，将她带到案发的佛堂，又，“还需要什么？”

    她从来不叫苦也不叫累，夜以继日，用命在帮他拼江山。

    就那么一眨的功夫，昇只觉得前劲风一扫，封琰人已不见了，随后便听见佛堂里怒音传——

    哦行吧。

    等崔惩走到门边，夏洛荻回忆起齐王妃后背的手，又补充代：“要五，一些的。”

    “没事。”

    太监赶忙去，一抬，就看见夏洛荻不知何时攀着墙上的佛龛一路爬到了梁上，刚刚掉在地上的是她碰掉的烛台。

    从前大家一起熬夜不当人，自也没觉得什么，直到发现当中最勤勉的是个女，御医诊过后说再让她这样劳去只怕活不过三十，才惊觉过来她有多拼命。

    崔惩：“鸭血要吗？”

    更何况，被杀后还要将尸吊佛堂，以夏洛荻的经验，假定德妃为凶手的条件实在太苛刻了。

    夏洛荻：“什么鸭血？”

    夏洛荻摸着，：“白布两条，墨、盛的铜盆、针与匕首各一把，一尺见方的猪一块。”

    观音像前一尺，便是齐王妃尸悬之，理来说，凶手应是先将齐王妃缢死，随后剥衣刻经文再悬吊于梁上。

    “夏洛荻！你爬这么什么？！”

    “这个月……”崔惩，或者说是启用了阔别数年的份的封琰，瞥了一佛堂，偏过去问，“她一次都没递折求我吗？在冷里就这么熬得住？”

    看夏洛荻抖开一张白纸，上面写满了梵文，加上她又要猪……

    崔惩：“你要开坛法唤魂？”

    丹华外，昇让两个小监扛着一扇猪了，随后不着痕迹地微微躬，对着抱臂靠在佛堂外的崔统领低声：

    当中最大的是一座金观音，面孔圆，眉慈和，在观音的斜上方，有三条横梁，平日里是挂经幡所用，案发之时，齐王妃便是被吊死在中间的横梁上。

    晃神间，佛堂里传来“咚”地一声，捞回了封琰的神智。

    “崔统领，你在质疑妾的断案之能。”夏洛荻略不悦，但没有表来，耐心解释，“齐王妃案发时被发现背被刻满了经文，推定时间或许有误，我想重现一案发时的作案手法，试着复刻一王妃背上的经文。”

    夏青天刻苦，皇帝也差不到哪儿去，局面稳定来后百废待兴，熬夜通宵是常有的事。

    夏洛荻没有见过德妃，但见了刚才的嬿嫔与三位贵人，想来皇帝的审不会差得太远，一个腰若素的双十年华弱女，断不会有这等气力。

    ……

    但问题在于，刚刚的验尸中，齐王妃的后颈并没有被绞死的勒痕，而她丰腴，目测约有一百六七十斤许，想要不在后颈留痕迹缢死齐王妃，非得是大、或者是健壮非常之人。

    求？求什么，求吗？

    为什么？

小佛堂虽有三层，却没有二三楼，四面墙画满了画，一个个小佛龛着油灯，照得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