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连连呼痛，忙奉上手中的菜篮：“小的那摊了些新鲜的菱角和藕，想给夫人送来尝个鲜。”

    睚眦正打算给他个教训，便听见门闩一响，老旧的木门从里面打开，随之而来的，便是一令人舒心的苦茶香。

    门里的人没有说话，陈大却看呆了去，打结似的，将手里的菜篮奉上。

    “秦、秦夫人，我、我我……我来给您送些时令菜，是城外的渔夫新摘的。”

    墨玉瞳、远山眉，肤如细雪，一朴素，却叫人难以移开。

    这便是夏大人的发妻，因多年前为夏洛荻挡了杯毒酒，被毒哑了咙，加上闺名“不语”，京城里的人便又叫她“不语夫人”。

    秦不语向菜贩微微，接过那一篮菱角藕节，又拿两钱银给了看着她发呆的陈大，随后看向睚眦，了担心的神。

    “娘。”秦不语面前，睚眦收起了他那副嚣张的气质，一把将陈大推去了门外，关门落锁，“我不在的时候，有人为难你吗？”

    不语夫人貌这事炀陵城的人都知，从前谁也没胆去惹夏大人的家眷，但自从夏洛荻份被揭破、人又被昏君召，私底惦记秦夫人的歹人就越来越多了。

    秦不语轻轻摇，给儿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向他比了个手势。

    “单街坊邻居相护有什么用……姓裴的？那老东西不安好心，想趁我爹落难捡漏，别搭理他。”

    秦不语不赞同地瞥了睚眦一，戳了一他的脑门，又打了手语说他瘦了，让屋用饭。

    家里还是以前的老样，两三丛丁香、兰，一棵老槐树，从不抓老鼠的三老秃猫躲在屋檐睡大觉。

    睚眦把两个月未见的老秃猫薅起来得它喵喵叫，玩够了才屋吃饭。

    桌上留着三副碗筷，睚眦愣了愣，便知这不是为了待客，是为了给夏洛荻留着。

    一时间也没了吃饭的兴趣，看着他娘给他夹了一满碗菜，忍不住开：“我爹的事，娘……您早就知？”

    秦不语一怔，而密的睫动了动，随后。

    “为什么？”睚眦问。

    他不能理解夏洛荻假装男当官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民请命？

    见秦不语蹙着眉回了个手语，睚眦：“不是我该知的……行，我以前总觉得‘他’是个没心肝的，没想到你们俩都有秘密。”

    秦不语朝他抱歉地笑了笑，又殷勤地给儿夹了块烧排骨。

    睚眦戳着碗里的排骨，夹起来勾引椅面转来转去的老秃猫，：“难为你们了，我爹每天起得比早，睡得比猫晚……哎，娘，有没有人发现过，你和我爹得像的？”

    秦不语凝视了睚眦几息，往他碗里夹了一大块他最讨厌的苦瓜。

    睚眦：“……”我说错什么话了？

    饭罢，秦不语似乎想起了什么，拿了封锦缎包裹着的官帖给睚眦，后者打开来一看，是去年武科殿试选的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