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突然凄声骂：“封逑是个畜生！他为讨好朱明，满的后妃都愿意奉至他面前，便是朱明还指名姓地要皇后，他也……便是民之家，岂有将正妻舍与外人之理！到后来，那朱明反叛大魏，割地为王，封逑便将气撒在娘娘上！这是什么世，便是一国之母，也过得如此生不如死！”

    常后不知承受了多少羞辱，以至于躲在地苟且偷生。

    韩氏陷了回忆里，喃喃：

    “……那一日，先帝派来的监就拿着鸩酒等在外，娘娘同我说，我在她边伺候这么多年了，从小到大，比亲妹都亲。如今万事休矣，只盼我能去，在世里求得一栖之地。”

    “好在我用壶换了鸩酒，人来收尸前，趁着娘娘未醒，我和另一个忠心的女倒了两杯酒，当中一杯便是鸩酒，我们约好了，活来的那个要带着娘娘，我们一起回家乡。”

    “我活来了，把娘娘藏在了地里，将那女梳了妆，压上凤冠让人们抬走。之后扶鸾宮便空了，虽然萧条，却也让我好能照顾娘娘……我们本能逃去的，可没过多久，就听说先帝疯癫了，把崔贵妃打断了送了庙里等死，还日日都在烧杀妃，上便要屠来扶鸾宮。”

    “娘娘那时腹中的皇孩已经有了七个月大，实在无力逃禁，便以死要挟让我先走，说中还有其他心腹能照顾她。我心中谋划着带娘娘回常氏祖地，便权且布置，可却逢上了赵王、韩王京。”

    泰合十年，赵王封迁、韩王封述借清君侧之名带着大军京，禁失去军权的魏皇封逑，占据皇，拉开了“三王”的序幕。

    所谓三王，还要加上一个齐王，只不过他那时屯兵煜州，离炀陵山路远，背后又有北燕国新立，只能睁睁地看着兄弟夺走了先机。这三王都想当皇帝，仗着兵多粮广，所到之横征暴敛以为军资，唯恐被其他二王抢了先，是以他们统治的炀陵，简直是一片人间地狱。

    与此同时，大江以北，朱明拥兵占据北国三十二州称帝，立国号为燕，正对大魏虎视眈眈，只等这三王开战打个你死我活，他便坐收渔翁之利。

    那个年代，虎狼横行，群雄辈，韩氏一介弱女，一门只得四飘零，苟且求生，在赵王、韩王秘密死先帝火烧殿，大肆屠戮人之后，韩茉音便从此与中断了联系。

    直到……越王京的那日，炀陵上经年虬结的云终于拨见了天光。

    对于百姓而言，那一夜的惨叫、求饶声过后，清早门外再也没有了敲门让他们卖命钱的恶卒，取而代之的是不犯秋毫的灵州军，那些为二王收集财宝女的寻使、聚宝使都被推到了河边，人落绕着护城河漂了好几日。

    那赵王、韩王的人就挂在皇门上，连带着的还有宣读新帝第一诏——

    自今日起，赵、韩二王搜刮之民财皆归还于民，妇女还家团聚，今后若有军士官吏欺压百姓，例同此二王。

    韩茉音站在人群里，在一片山呼万岁中，看着意气风发的天登临帝位。

    大魏中兴便在那时起，而后的数年，更是证明了当初的许诺并非虚言。

    “……这便是他们找上我时，我没有把血诏去的缘由。在我看来，朱明和先帝一样，都是利用完女人之后就抛弃她们之辈。我常氏决不能托付与此人……我更想信一信，想信一信这世上能有人给我们女一个公。”

    夏洛荻一怔，随即：“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他。”

    韩氏哀婉的面容上，浮现一抹微笑，她握住夏洛荻的手：“是男孩，还是女孩，现今多大了？”

    “十六了，是个男孩。”夏洛荻，“你想见见他吗？”

    韩氏几乎上就要答应，但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慌张地摇了摇：“不能……不能让她知，他们说过，我们在千里之外，一举一动她都知晓。”

    夏洛荻终于听到了自己最想听的，皱眉：“赤狐山，地，到都是这坐山观虎斗的布局，‘她’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