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他们打算去刑调叛国案卷宗的时候，就那么刚巧撞上了薄有德那老狗贼，他就跟脑袋上多了一只似的，就把他给截了。而且动作奇快无比，上就打听到了秦不语那日，召集了差役堵在门外。

    凭着三法司官员的本能，裴谦觉得这里面怕不是有人局，但事源在自己上，也委实不好判断到底是谁有这个神机妙算的本事。

    而且还有一件麻烦事。就是睚眦那个人间太岁星，混世小王。

    裴谦也算看着他大，这熊孩行事但凭心意、手段乖张，要不是经常被他老制裁，迟早是个占山为王的料。

    “睚眦昨晚回来了吗？”裴谦小心翼翼地问。

    乐相府的仆人：“小夏校尉昨晚就回来了，正在房中读书。”

    “哦，正在读书……”裴谦喝了茶，然后一了来，“他读书？！”

    得到仆人的肯定之后，裴谦觉得事反常必有妖。在广大想当睚眦继父的登徒里，他自认算是比较有责任心的，当即便让仆人领路去了后院睚眦屋里。

    睚眦正翘着二郎躺在椅里，手里还当真捧着一本书。这不可能，这必然是失心疯了。

    裴谦发自肺腑：“睚眦，你有什么心事想不开的，可以和叔父谈谈……”

    睚眦懒洋洋地撩起看了他一，：“你才有心事。”

    裴谦日常没讨得了好，顿时又觉得睚眦正常了许多，凑过去：“好嘛，算叔父有心事。你这是在看的什么书？想考个文职了？”

    “正好。”睚眦将手里的书摊开，是一册《大魏地理志》，“你们刑捣过的土匪窝多，帮我看看，哪片山适合占山为王。”

    裴谦为之变：“你想什么？”

    睚眦：“我想占山为王，后半辈靠杀富济仁奉养老母。”他是认真的。

    裴谦前一黑，后面跟着的杂役连忙掐他人中给他掐醒过来。缓了好一阵，裴谦把门关上，苦婆心：“你年纪轻轻何必行此极端，只是仇老六一个死刑犯的证词，加上查来籍贯不同，也说不得准。再说，你娘一个弱女，怎能杀人——”

    “不，我娘一定杀过人。”

    睚眦放书册，对裴谦：“我目睹过上次我娘被那女反贼绑架时反抗的场面，她一定用类似的手法杀过不少人，知那样一定会一击毙命……只不过她当时留手了，只想吓那女人一吓。”

    裴谦语。和所有熟悉秦不语的人一样，他们都知秦不语是个秀外慧中、温柔心善的女，自然先为主地觉得仇老六是临死之前随污蔑的，背后必定是薄老贼借题发挥。

    但现在看来，南秦姝这个称号，以秦不语的貌是当得起的。毕竟之前去过北燕，真正见过“北明珠”西陵公主的使臣都说这称号绝非浪得虚名，是一位当真能令天为之倾倒的人。

    “可……怎么会呢？”裴谦这回也是来向乐相汇报相关刑卷宗的，“据卷宗所记，洛郡秦家灭门后，官军押送大小秦姝回京。路上大秦姝车失控，连人带冲江中尸骨无存，小秦姝则是在驿馆事发后，逃到附近悬崖投崖而死。”

    睚眦朝外看了一，却对裴谦说了句题外话：“那你晓得我是怎么被我爹收养的吗？”

    裴谦摇摇，他只晓得睚眦是夏洛荻去办案时捡来的孤儿，其他的并不清楚详细。

    “我从知事起，就在韩王地盘上一秘密据被当成死士养，骨折淤伤是家常便饭。是我爹查到那鬼地方才把我捞来的。刚到家里第一次见我娘时，我就看得来……她一定摔断过。”

    裴谦这彻底六神无主了。秦不语是真的“南秦姝”，是那个叛国贼秦啸的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