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老臣不明白陛的意思……陛以为，当年秦公叛国之事, 是老臣告发的？”

    斑驳的夕照落在乐修篁满是风霜的面容上，似乎将他割裂成了一个个碎块一样。

    “朕起初也怀疑……毕竟乐相显然是知晓秦不语的份来历, 不一定是看在荻的面上才为她周全, 何况朕也从阁老那里知晓，乐相确实曾与秦公有忘年的。”

    乐修篁垂眸：“过于牵了。”

    确实，仅凭推测就怀疑到他上，实在过于牵, 尤其是秦不语份暴之后, 还是乐修篁不惜声名受损, 面将她接府中, 这才免去了她的牢狱之灾。

    怎么看，乐修篁都是在保护秦家的遗孤。

    封琰背着手走到墙，取墙上挂着的一张豹弓, 拨了拨上面的弓弦，忽而说起了别的事：“乐相打过猎吗？”

    “仅止于君六艺, 不曾亲手杀生。”

    “朕在灵州藩王时, 时常在山里练兵，有一回在一座山上瞥见了一白虎，有意猎杀但苦于坐力疲惫，未能得手。白虎天生锐，嗅到危机就躲藏了起来, 为了不让白虎在我回去准备周全的期间逃往山不知, 朕就让所有猎手撤了那座山, 并且放大量野野兔, 让那白虎好吃好喝地供养着……”

    乐修篁半阖着的帘终于抬起，正视起了封琰，：“陛今日谈吐很是犀利。”

    “有时候对一个人好、为一个人考虑，不一定是于护，也有可能是知一旦急了，就难以留对方。便索麻痹自己，提设地的建议稳住她……然后一步一步诱而杀之。”封琰迎着光，看着站在影里的乐修篁，，“秦不语之于乐相，就是那虎。”

    “何以见得？”

    “打猎是要陷阱的，抓不到猎人，但只要找到猎人布的天罗地网，那这个人是否对虎起了杀心也就不必再验证了。”封琰瞥了一墙角上了年份的钟，，“若我所料不差，今日公审结果一，只要秦不语不是当堂就死，便会有后手等着她。”

    话说到这份上，面孔全然消在落日影里的乐修篁缓缓叹了一气。

    当年秦公的叛国案的确已经盖死了，所有的线索、证据都残破不堪，连夏洛荻坐在大理寺卿的位置上这么多年，都未能将此案查个明白。

    但封琰可以，他无需搜罗证据，他只需把一块烧红的烙铁丢平静的里，那些坐不住的人自然而然就会浮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