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一阵沉默，睚眦蓦然笑了声。

    “你看，你连她的名字都没在意过，却说心里有她。”

    “你们这些人，满的谊重，说得比唱得都好听，心里面算盘打得比谁都响。”

    “世上还真的有你们这什么都不认的妖，生意尚且要讲个钱货两清，你妹妹了那么多，到来在你里却不过是把趁手的刀而已。”

    “小姑姑，你说是不是？”

    藏珠殿里，琉璃镂的门哗啦一声倒来，一枚锋利的玉片从殿中飞，割过朱明的脖颈，顿时鲜血飞溅而。

    玉片钉在朱明后的枯树上，了一半睚眦的纹饰。

    朱明回过，被血染的中，他看见朱瑶兮单手拖着挣扎不已的封逑，手中还拿着另外半片玉佩。

    那是父侯给他们兄妹所造的信。

    “瑶兮……”朱明捂着脖颈踉跄了几步，面震惊。

    “我早知了，哥哥。”朱瑶兮把“哥哥”这两个字嚼得格外讽刺，“你还记得朔京后里那些妃嫔吗，这么多年，她们死的死、小产的小产。”

    朱明愕然，而面上浮现怒意，血从他指里不断渗。

    “你——”

    “都是我杀的。”朱瑶兮笑了起来，将疯癫的封逑到一边去，“杀了多少，我记都记不清楚了，你晓得我为什么杀她们吗？都是因为你这个人啊，一旦有了后代，就会像当年一样，把年幼的我送去和亲换取利益……我太懂你了。”

    曾几何时，她的兄被父侯寄予厚望，但她晓得，那是个除了傲和一张漂亮面就一无是的人。他去了炀陵，惊艳了炀陵，又被昏君扣在炀陵，让朔州朱氏成了天笑柄。

    ——为什么不是你去代替明儿！哪怕你死在炀陵，也好过让他给家族蒙羞！

    就像现在，她几乎已拿了魏国的半江山，将坐拥绝大优势的战事给朱明……他却输了。

    倘若今日是她在北燕为帝，她必定不会输得这么惨。

    她会让封琰死在北燕，大军南，也成就一场千古霸业。

    这殿里最开心的就只有封逑了，他从地上爬起来，死藤酒早已让他神志不清，看到两张肖似的梦中面容时，他好似回到了自己当年时呼风唤雨的时代一般，一边大笑一边朝倒在地上的朱明跑去。

    “藏珠殿！朕的舞乐百工何在？前日代去的朔州歌舞可有练好？谁能博得朔州侯一笑，朕重重有赏……重重有赏！”

    “！”朱明震怒中带着一丝惊恐，大量失血让他咙里已经发不完整的声音，“……开！”

    朱瑶兮踢开一暗暗燃烧的木梁，重燃的火焰沿着殿中的帐迅速燃开一条火蛇。

    她光毫无悲悯，越过朱明，一把抓住睚眦。

    “……我会带着太回北燕收拢残，至于你，就陪着这昏君好好玩吧。”

    蔓烧开的熊熊火光里，睚眦回望藏珠殿，只看见封逑大笑着拿怀里还剩的半瓶死藤酒，抓着朱明往他嘴里，大笑着：

    “敬朔州侯！敬朕的千秋万世！”

    第133章 朱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