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瑞凡的最后一个问题没有收到奚星海的回答。

    沿路驶来的面包车，以及从车后窗里冒来的，只往天上飘的彩气球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他们伸手……指指。

    夏时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到表哥开着面包车来接他们的时候，雨已经彻底停了。

    【气球是闫飞航买的。】

    奚星海心复杂地坐在车里，空回答裴瑞凡在微信里询问他的问题。

    外婆呵呵地笑，“好看，好看，五颜六的，真好看……”

    乡间的小路坑坑洼洼，路两旁的农田里满稻谷，这个季节的稻谷尚未成熟，大片大片的绿绵延向天际。一辆昌河牌面包车慢吞吞地行驶于其间。

    地面漉漉的，往上反着光，屋檐上哒哒的，往淌着。奚星海同闫飞航一起，并肩站在路旁边。

    ……先是拉着自己在雨里狂奔，继而带着自己去礼品店里买气球、买氦气罐，接着回到卫生所的病房里，一边看电视一边气球……奚星海觉闫飞航不仅疯了，还疯得不轻。

    【不是现成的。是他坐在卫生所的地上，一个接一个地来的。】

    这会儿他见裴瑞凡对着奚星海冷嘲讽，顿时不兴了，碍着有旁人在场，他不好表现来，于是他凑到奚星海耳边，小声嘀咕一句，“你都什么光啊？怎么净挑这人朋友？”

    表哥朝他笑笑，“客气啥。”

    面包车停在路边，车窗摇来，副驾驶上的裴瑞凡把从车窗里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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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了吗？兴许吧。】

    店门开着，店里没什么人。闫飞航着气对他：“……我们去看看。”

    奚星海冲外婆，“嗯，外婆，我们回来了。”

    闫飞航的审得到认同，登时兴起来，“我就说嘛……”他斜睨了奚星海一。

    “不。你不可以。”闫飞航笃定地答。

    终于，在漫的、接近半小时的折磨之后，他们抵达了目的地。

    奚星海没办法了，只得继续抓着那把气球，着坐在车里，接受沿途所有人的【瞻仰】。

    “飞航哥，我可不可以……”他试探地问。

    裴瑞凡问他：【那你们俩现在是什么况？他这架势，是在追求你吧？】

    为了不遮挡表哥的视线，奚星海打开车窗，把气球放了去。

    闫飞航跟裴瑞凡不对盘，……从前以为裴瑞凡是奚星海的男朋友时，他看对方不顺，如今得知他只是奚星海的朋友，他看对方……还是不顺。

    【不知他为什么要买。】

    奚星海把手机兜里，转看向闫飞航。

    “小星星，回来啦。”

    没等来奚星海的回答，闫飞航也不着急，他推奚星海走上车，再跟奚星海一起，把奚星海手里拿着的那一串少说七八只的彩气球到车上去。他把自己和奚星海的行李车后备箱，然后他坐到奚星海旁边，对前排的表哥：“好了。劳驾。”

    奚星海：……

    路两旁满低低的树，路旁边，几个除草的老农拿着凉帽，端着杯站在树底闲谈。

    奚星海左手的伤已愈合大半，先前的防贴被大雨浸了半条边，如今已换上新的。他们也已洗过澡了，发了，换上燥的衣。

    奚星海以为他们回到了卫生所，净脸上的，才发现他们站在一间礼品店门。

    三箱面包车的车空间原本相当充裕，四个人加两个行李箱原本应当绰绰有余，可多了那几只饱了气的气球后，况就变得有一言难尽了。

  终于，在奚星海的力即将不支，即将迈不开步的时候，他们停了来。

    五半，天将黑未黑，一场暴雨过后，空气变得分外清新，空气里的燥也褪了不少，外婆拿着蒲扇，坐在门的藤椅上纳凉，看见他们回来，外婆便笑呵呵地冲他们招了招手。

    奚星海：……

    外婆又说：“小星星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啊？”

    第50章

    裴瑞凡的表有些一言难尽，他看看奚星海，又看看奚星海手上抓着的东西，到底没忍住，还是问了一句，“你们在嘛？迪士尼在逃小公主？”

    料想裴瑞凡见他应如是。

    他估摸着裴瑞凡应当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奚星海挠了挠，没回答，闫飞航便推着他往前走，“外婆，这是气球，好看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