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上游泳课，同学们好像都很兴奋，早早换好了衣服，聚在一起聊天。外面走廊里哄哄的，更衣室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季丛回过神，他从凳上站起来，一手迅速地解衬衫扣，另一手去开衣柜。

    柜的门是掩着的，没锁。

    他手里一顿，拨开柜门，看见里面被翻得七八糟，拿两件胡堆着的白短袖，上面都被泼了蓝墨，四面柜还用红笔写着很多的“fool”，非常显。

    季丛面无表地把短袖扔在凳上。

    无聊。

    他利落地脱衬衫，打算继续换衣服。在解的时候，听见门有隐约的人声：

    “我们都在凳上，麻烦你了！”

    “嗯。”

    季丛转看向脚边的凳，那里果然有几个被落的运动杯，而衣柜的转角，也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季丛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檀玄已经从柜后面走来。

    他们的视线，没有经过任何阻碍，就这样撞上了。

    怎么说好呢。季丛那时候还没有达到个所能及的最，他的呈现一介于青年和成年之间的未成熟状态，而偏瘦的材更加重了这涩意。在更衣室昏暗的白炽灯照耀，他的肤显得比往日要白皙，手臂上则因为过多的劳动而现了红的晒痕。

    季丛的上半是光的，背脊朝外，黑校把他的腰线衬托得畅而优。他看向拐角的位置，脸上有些错愕。

    檀玄瞳孔微微放大了。

    季丛意识用手臂环住了，冲而：“你看什么！”

    檀玄一怔，很快背过去：“对不起，冒……犯了。”

    季丛胡地拿衬衫裹上了，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不由懊恼：都是男生，有什么好张的！

    “我来拿同学的杯。”檀玄说得很慢，“很抱歉，季丛。”

    “你拿吧。”季丛说，“就在凳上。”

    檀玄只转过了很小的角度，他睛看着地面，极严格地控制着自己的视线，好像本不敢多看季丛一似的。就这样，他走到漉漉的凳上，在看到同学的杯时，也看见了被季丛扔在上面的，溅满蓝墨的短袖。

    “这是你的衣服？”斟酌了一会，他轻声问。

    “嗯，不小心脏了。”季丛若无其事地说。

    “那个……也是不小心的吗？”

    季丛一愣，转看向后，自己的柜门大开着，里面“fool”的笔迹鲜红，看起来是刚写的，还着，在往淌，真的像是血迹一般。这太瞩目了，想不注意都难。

    季丛没说话。

    半晌，檀玄解手腕上的钥匙，打开自己的衣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用我的。”

    他从里面拿一件净的白短袖，递给季丛。

    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