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岳手在袋里，很悠闲地绕着他走了一圈：“没想到分别的日来得这么快，爸爸妈妈知吗？”

    “早就说了，没人拦我。”

    “你该和他们告个别，妈妈一定会难过的。”

    季丛冷笑：“他们不得我走得远远的吧，最好永远不要回来，永远别碍他们的。”

    “你看你，始终对别人这么大的恶意。”季岳很无奈，“别人知了，恐怕还要以为季家的人待你有多么的不好。”

    季丛不想再和他纠缠，推着车径直往前走。

    “季丛，”季岳在他背后，状似无意地问，“你和檀玄，关系很好啊？”

    季丛猛地刹住步伐。

    “这个问题，问你自己比较好。”他回过，面无表，“你有睛，有耳朵，有自己的判断，何必来问我？”

    季岳被他堵了回去，脸一僵，但很快用惯常的微笑掩饰过去：“是吗，那真是很遗憾。”

    季丛盯着他，盯着这副与自己极其相似的脸，一字一句：“季岳，你真让我觉恶心。”

    他没看对方的反应，骑上自行车，也不回地离开了。

    山缓而平整，一侧垂许多枝叶，在路上形成大的绿荫。季丛在绿荫中骑着往山行驶。

    他意识自己正在不断远离后那片奢华的别墅区，而且这次离开，不用再回来，也许可以永远不回来。这是一前所未有的真实的觉，真实到近乎虚幻，他觉得上变得越来越轻，轻得没有重量，就像在贴着山路飞行。

    无拘无束。

    老爹早就在等着他了，看他来了，拿着把蒲扇从破沙发上起来，又往车篮里扔了一堆破布巾：“走吧。”

    “放这个什么？”季丛问。

    “那里八百年没人住了，有你打扫的。”老爹没好气地说。

    他们从小巷绕去，朝着云照山的方向走了有半个小时。最后来到一分岔路，左边是车，而右边是一级一级朝上的缓坡。

    云照山附近丘陵环绕，这片住宅区也依着地势而建，忽而向上，忽而朝，忽而转弯，忽而又是一条死路。

    老爹说的房就在一角落里，他从钥匙串里拨一枚，开了门，让季丛把车推去。

    这房位于一栋五层楼房的底楼，带有一个不大的院，已经完全荒芜。院里杂草横生，此外空空如也。院外边有一颗大的玉兰树，郁郁葱葱。楼房的墙面饱经风霜，泥都在外，可见它已经走过多少年的岁月。

    老爹打开角落里池上的龙，里面涌一混浊的黄，但很快变得清澈：“我之前来看过一次，啊电啊没什么问题，能用。”

    他又指了指屋里面：“我那朋友，一辈孤家寡人，里面不大，就三四十平，现在给你了。不嫌弃吧？”

    “嫌弃？”季丛仰看了看那棵玉兰树，“老爹，我现在觉得我这辈，好像还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