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们。被老师发现，自己负责，我可不。”

    “不是，你别这么无啊。”孟饶在床上翻了个，开始胡言语，“上次你说起檀玄，他不是刚巧和我们住一层吗，等他有空了，有什么玩的吃的喝的也拉上他……”

    季丛“啪”得合上书，厉声：“不行!”

    孟饶被吓得一呆：“什么不行？”

    “檀玄不行。”

    “我就是开开玩笑……如果老是和同学没有共同话题，也不是好事嘛。”孟饶努力解释，“我本意是想努力让他班级集，别和大家太疏远……”

    “不行就是不行。”季丛说，“……就是因为他是檀玄，所以不行。”

    孟饶认怂：“好吧。”

    “反正你们想什么，自己负责就够了，别想着带上他。”他把书放回床柜上，抬手关灯，“睡觉!”

    房间瞬间陷黑暗。

    孟饶偃旗息鼓爬上床后，倒是很快睡着了，季丛反倒迷迷糊糊，睡得很不安稳。梦境中，他恍惚看见很多光怪陆离的场景，多是风声，声，林海声，还有的钟鸣，这些照理都是静谧安然的意象，但总带上了某凄哀和残忍的彩。

    五钟时，季丛猛地睁开睛，从梦中惊醒，额上有浅浅的薄汗。隔床上，孟饶鼾声大作，睡得正香。季丛起走到窗边，看见天是泛青的浅蓝，飘着粉红的云彩，东方涌起白，不久就要日了。

    风微微漾，空气中带着些凉意，窗外的空无一人的海滩上，寂寞地卷上，又退。

    季丛心里忽然涌起一冲动，他推开窗，越过窗框到地上——因为是在一层，所以这对他没什么难度——接着走到墙角，轻快迅速越到墙角，落。

    外面是一条人行步，步就是沙滩。季丛走上沙滩，朝海的方向奔跑开去，糙的沙石在脚掌上，带来细微的疼痛。

    他在海边停来，受着冲击在脚踝上凉的，闷声不响站了会，又朝向海，仰面躺来。

    于是这次，慢慢浸他的发，朝全席卷而去。季丛看着东方的天一一明亮，也希望的疼痛能够随着海浪，一同退到无尽的远方。

    可莫名其妙的，他想起之前游泳课上，檀玄抱住自己朝岸边游去的景：手环住自己的腰，脖就在鼻尖前，一切和气息都那么清晰。海浪温柔地抚着他，仿佛当时那个人的手游走的觉。每一个动作，每一个位置，都被温习。

    季丛双手不由攥了，了几气，觉得脸上辣辣的，一直延伸到耳朵。

    自己到底在在意些什么，又在希冀着些什么啊？

    他不敢去想。

    海涨，快要淹没鼻时，季丛从海里站起来，淋淋地往回走，重新翻过宿舍楼院的外墙。

    如果这一切都不发生，就好了。季丛还是原来的那个季丛，任何人也伤害不了的，石一样又臭又的季丛。

    但是后悔吗？

    后悔遇到他吗？

    宿舍楼静悄悄的，没有半声响，为了不被发现，季丛只能轻轻弓着腰，以略低于窗的度，往回走去。

    走几米开外，他忽然听到有人拉开窗，季丛意识提起，和檀玄愕然的目光对个正着，他那时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逃跑，而是认命般地呆在那里，被对方捕获。

    他们这样对视了好一会，季丛急促呼着，说不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