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岳脸上的微笑逐渐收敛：“我记得我已经代他们向你过歉了。”

    “你的‘歉’是什么，就是‘对不起’对吗？对，不，起。”激动的绪加速了酒的效用，促使季丛语速越来越快，“好伟大，好慈悲的‘对不起’啊!”

    他死死盯着季岳，里的野蛮与肆意几乎冲破肌：

    “你说‘对不起’。”

    “当我被所有人当是你的劣质复刻品，每分每秒遭受冷嘲讽的时候，你在什么？”

    “当我被傅勤和张一蔚从台阶上推去的时候，你在什么？”

    “当我了车祸，躺在病床上，没有一个人来看我的时候，你在什么？”

    “当我在抚育院里求着有人来接我去的时候，你在什么？”

    “我一笔笔把旧账给你翻来，很小心，是吗？没错的，我的心就是很小，除了自己谁也容不。”

    “我这些年所有因为你经历的事，你还给我一句‘对不起’。”说到这里，季丛居然把自己逗笑了。

    因为激动和烈酒，他的脸庞开始泛起红。

    “一个人如果遭受过不公，你觉得他这样持着是为了什么？为了一句，你的对不起，和你所谓的弥补吗？”

    季岳的微笑已经完全没有了：“季丛，差不多行了。”

    “你和你爸妈就是一副，在上以为自己是上帝，养了那么多狗，还告诉它们，你是我的伙伴!”季丛说，“傅勤是狗，张一蔚是狗，阿嬷也是狗，只有你们是主人!……有我这个不想乖乖狗的人，你们肯定觉得很遗憾吧?”

    季岳努力保持着不失态：“你这样怨气重重的，难没有反思一，你的心里是不是被蒙蔽了？”

    “蒙蔽?我明白自己看到的每一样东西是什么!”

    “你觉得现实很不幸，觉得这些都是我们加给你的，是吗？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这就是自己拥有的呢？”季岳怜悯地看着他，“我何必去加给你什么？而你，又有什么东西，好让我剥夺?归到底，是你的嫉妒在作祟。”

    季丛盯着他，忽然大笑起来，笑得简直不能自已。季岳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被笑声得有些难堪。

    “你不演了?”季丛说，“你终于不演了?”

    “我演什么?”

    “什么?就是你讨厌我就像我讨厌你一样，但还要一副苦婆心，令人作呕的模样。”季丛说，“其实你不得我越过越惨，惨得再也爬不起来吧?”

    “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季岳耸肩，试图淡然的模样，但他神里已经明显带有掩盖不住的恼怒，“我在很认真听取你的建议，不错，傅勤和张一蔚也许不是很好的朋友，我会找到更适合我的。”

    “哈哈。”

    “可惜我想要的他不肯，要不你帮我劝劝他?”

    季丛然大怒：“你少碰他!檀玄是我的……朋友!”

    季岳好像不太理解为什么他这样生气：“为什么？他又不是你的私人品。”

    “我说是就是!”

    “急了?”季岳说，“好不容易碰见个自己许多的人，就想法设法利用别人的善意行捆绑，压榨更多的价值。”他似乎恢复了好心，“你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