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树影落在他宽阔的肩膀上，不住摇动。

    “你给我停来!”

    可是，檀玄也不再遵从他的发号施令了。

    “好吧，对不起，行了吧。”季丛开始服。

    但那个人还在往前走。

    “檀玄，对不起。”季丛怎么也抓不住他，“真的对不起。我向你歉，我没开玩笑。”

    “我拜托你停来，好不好?我真的错了。”

    此时，檀玄的影倏然消失不见。

    四面的树林幕帐一般围拢过来，将季丛囚住。

    季丛猛地睁开。浑冷汗。

    屋里已经全黑了，泥的天板上映着电视机里白的光，像蝴蝶翅膀一样闪烁着。

    “12号台风预计在七月中旬登陆南方沿海，请广大市民好防风防汛避险应急……”

    季丛伸胳膊朝那些光抓了抓，希望能借此抓住那个在梦中残留来的人。

    老爹躺在沙发上，指指桌上：“给你留了碗粥。”

    季丛扶着坐起来，觉得全都疼，日夜颠倒地睡了这么久，反而比不睡更累。

    他就着咸菜酱瓜，草草吃起冷粥。

    天气预报结束，球赛继续。

    “小，清醒了?”

    “醒了。”

    “你不对劲。”老爹笃定地说，顺开起他的玩笑来，“这么丧魂落魄的，怕不是受什么伤了?”

    季丛猛往嘴里扒了几：“对啊。”

    老爹赶在沙发上翻了个：“怪了，我都这么问了，你怎么不发急啊？”

    “我为什么要发急?”

    “你那脾气，不是一提到这话题就着急吗？跟被踩了尾似的，得老。”

    “噢，可能今天累了吧。”

    “睡了这么久，还累啊?”

    “累。”

    老爹看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挲：“不是……你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