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再留来说说话吧。”阿嬷舍不得，一直送到门。

    “不用了，阿嬷，我们都有很多事要，对不对？”季丛脚步没有停。

    两人离开后厨，桌上的茶杯里，还是满的，但已经凉来了，无人问津。光依旧金黄，但是有些寥落了。这是秋意。

    季丛停在门：“阿嬷，你说，将来的日里，之后的几十年里，我会不会再和季家人碰上面？我会不会再和季岳对手？到那时候，他和我谁会先输，或者最后，他和我，谁会先死？”

    “丛丛，不要提这个字哟!”阿嬷连忙捂住他的嘴。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怕的，我也不会孤单。我不信佛，也不信命运。”季丛笑了笑，“季丛，是无法被击败的，是死不了的。”

    阿嬷虽然年迈，也似乎被他话语中的力量所染的：“丛丛，你从来都是有自己主意的，阿嬷拦不住你。”

    “阿嬷，你知吗，你送我的那些糖，我都吃了。好甜，好吃。”季丛从袋里掏一袋崭新的玻璃糖，递给阿嬷面前，“来的路上看见，随便买的。”

    阿嬷连忙接过来，玻璃糖被托在她胖圆的手中，熠熠生光。

    “阿嬷，你对我的好，我会还的。虽然现在可能还不清，但我会有一天还完的。我不会欠别人的好。”

    季丛转，往后院的小路上走了几步。

    “阿嬷，祝你好，祝你儿，丈夫都好。可是，我以后也许，不会再来了。”季丛说，“你就当我是个没有良心的人，让我飞走吧，飞得远远的。”

    他背对着季宅，听见玻璃糖被攥在手上发的“嚓嚓”声，听见阿嬷的哽咽声，听见自己咙里窒的呼声，他没有回，往前走了几步，然后越走越快，走后院的门，穿过别墅群，朝社区门跑去。

    了大门，他直直朝山跑去，午后的山上，泛着白光，城区的建筑就在脚。他张开双臂，空着往飞奔，风垂在额上，汗沁又随即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