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在很多人里，都是坏事。年轻的，也不能信任，我看不尽然。”她覆住他们的手，掌心都是岁月的纹路，“我把我的祝福送给你们，永远永远。”

    背后，学生们兴奋地把手中的誓词洒向天空，纸张此起彼伏地上升，坠落，盘旋，化作金光。

    不妨把时间推后到之后普通的某一天。

    秋雨刚落，云照的山上都漉漉的，落叶满山，鸟鸣不住啾啾。越过零星的香客，看见湛光正拿着竹帚“哗啦哗啦”地扫着地面，三宝盘踞在台阶旁，懒懒打了个哈欠，看着屋檐上滴落的雨。

    走过正门，穿过甬，地藏殿前烟雾袅袅，梭罗还茂盛。从旁边的小门，经过禅堂，来到园，鱼竿还架在岸边，引空与楚月在石桌上对坐。

    “见是不见，不见亦是见。”引空说。

    “别是不别，不别亦是别。”楚月答。

    他们后，湖边树林的尽，便通向寺外。守林人留的旧屋就在那里。屋前一片空旷的草地上，坐着檀玄和季丛，看向山的面。

    太落，夜也渐渐起来，草地上有了。

    季丛上裹了毯，他忽然觉得有些困倦，歪着躺到檀玄上。对方很温，于是他蜷缩起来，往里面蹭了蹭。

    “丛丛。”檀玄像是揣了一个宝贝般，把他轻轻抱到怀里。

    “嗯。”季丛懒懒应。

    一片茫茫夜中，只中间有个半大的明亮圆实的月亮。好像大地给上帝遮住了睛，而天空漏了个，从里面晒些来自另一面的光芒，好叫这地母不必盲得如此彻底，如此可怜。

    透过这只，季丛仿佛已经看见了从远古起便延续至今的晴圆缺，悲离合。然后随着视线的移动，这渐渐和檀玄的重合在一起。他的睛黑黑的，不大也不小，直直望过来，从颜到形状，都很拙，却纯粹。

    季丛忽然觉得，直到很久很久以后，这个人都会一直跟着自己，就像过去，就像现在。

    “丛丛，天暗了……我们回去。”檀玄说。

    他想抬看看天，却突然被季丛搂住脖，不让离开。

    季丛有些凶狠地在他上吻了一。

    檀玄没有说话，只把季丛往怀里抱得更了些，从草坪上站起来。

    他们穿过林，往屋里去了。

    （全文完）

    ## 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