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宋清远很快接：“上个月我给那个女孩了手术。”

    他至今不知程重安究竟那笔钱了什么，虽然心中隐隐有一些猜测，但都绝非十拿九稳。

    “刚来杨城……找工作的时候，我先看的就是店，但是摸不清门，第一次去面试，那家店面夹在一堆苍蝇馆中间，老板是个两百多斤重的Beta，上来就脱了衣服让我给他‘实战’一。我给他了不到五分钟，他忽然用力拉着我压在床上，他上的那么沉，那么严丝合地垂来捂着我，我连气都不过来。”

    程重安愕然地张嘴：“所以他要报复。”

    “这段时间医院里发生了什么吗？”

    “我还攒了一钱去报自考班，结果才上了两天课那家教育机构就人走楼空，报案之后也没有文，连着一个月我都在啃馒咸菜，真的很奇怪，居然把暴症治好了，只要不吃味很重的我就不会再犯病，不过也的确没钱买很多吃的。”

    大概过去了半小时左右，仿佛是受不了这样的沉默，宋清远忽然用低哑的声音：“程重安，说什么吧。”

    程重安默然片刻，用蜷缩在袋里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他：“你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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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小声问：“阿姨呢？”

    “还没醒，”宋清远把帕对折，“给她安排了一个空床。”

    怎么过的？

    “后来有了几个兼职，稍微稳定一，我买了一辆小电驴上班，挂牌那天真的超级兴奋。”程重安很快乐地微笑起来，“我一开始骑得比大妈大爷还慢，只要过路就心惊两发，有一天还因为没带盔被警追，罚了两百块钱——那之后我就能骑得很快了。”

    他们没有再说话了，等待的时间很难熬，程重安觉气氛沉闷到变得粘稠。因为大雨滂沱，窗外依然是黑乎乎的一片。

    宋清远的薄抿成了一条线，他听不去一般淡淡打断：“说这些，是想让我

    他慢慢开始讲：“坐船来杨城的时候，大概是报应……我的钱和行李都被偷了。”

    “什么都好。”话音刚落，宋清远忽然改，“说说你这几年是怎么过的。”

    “谢谢。”

    程重安本来困得都快要睡过去了，就靠一弦死绷着，一听到他说话立刻坐直，打起神问：“说什么？”

    程重安怔忪地思考了好一会，绞尽脑也没想多少快乐的时刻。

    宋清远的手指微微，程重安有所应地轻蹭他的手背：“他撕我衣服的时候我吐了，吐得自己浑都是，他觉得恶心，这才肯放过我。”

    他看着四周洁白一片的墙、灯、地板，忽然觉得此时此刻生命被剥离成一张薄而透的纸张，连一个最简单的谎言也无力掩饰。

    凌晨五多的病院，安静得听不到多少声响，一个完全洁白而孤立的世界，他们后的窗也被雨蒙了一层的被。

    虽然不可能动摇孙市几十年在杨城盘错节的势力，可那通电话依然给医院带来了不小的混，不知对方分乏术地请了多少桌才摆平。

    骗——宋清远在心里说。

    两个人同时开，因为自己的问句要一些，程重安变成了停留在尴尬里的人。

    宋清远淡淡地笑了笑：“因为我打了举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