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时是一片熟悉的白天板。

    其实宋清远把他抱车乘电梯时他就已经醒了，但是觉太别扭，脆当缩乌一直装睡。

    现在他能听到宋清远在客厅和厨房之间轻手轻脚穿梭的声音，在案板上切菜，开化，大概是怕吵醒他，连都开得很细。

    他曾经以为一辈都不会有机会再回到这个地方了。

    程重安抬起胳膊遮住睛，忍不住了鼻。

    真的，除了发期的痛苦实在太难熬，住了二十多年地室他一次没哭过，被骗走仅剩的钱他没想过掉泪，被店老板猥亵还能咬着命抵抗到最后，但是一回到‘家’，他就什么都扛不住了，只想没息地发式大哭一场。

    “程重安。”

    沙发旁边伸来一只温的手，在他上轻挠一把：“吃饭了。”

    晚餐特别特别丰盛，菜品多到程重安傻的程度：“还有人要来吗？”

    “两人份。”宋清远单手解了围裙扔回原，“不用担心，青和蛤蜊这些都是清蒸，只放了去腥的姜。”

    他筷勺，修的手指稍一翻转，将银光闪闪的餐依次摆放在程重安面前。

    完了，太犯规了。

    程重安觉自己的就像溏化一样，一戳便凹陷一块。

    可是很快这甜就变成了半甜的痛苦，每次当他想放筷，宋清远就会上了一样脸都不抬地淡淡：“再吃一。”

    一开始程重安觉宋清远对他“太”上心了，后来他觉得，宋清远好像在对他上刑。

    宋清远是真的觉得他胃小到简直像蚂蚁一样，之前吃个冰激凌他稍一没看住就能不声不响一大桶，现在一碗米饭都好像哽咙。

    想狠狠治他一顿。

    从没有过这么恶劣的想法，只想让他乖乖地好好吃饭，别再这么待自己的。

    “你先吃。”宋清远忽然落筷，“我去给爸妈打个电话。”

    程重安老老实实“嗯”了一声，等他一走，忙不迭将面前的菜全拨回碟里。

    担心宋清远看来，他还很仔细地用筷把菜平，显得不要那么突兀，然后就坐着等宋清远回来“检视”。

    等来等去，他正看着墙上挂的一张金丝织图发呆，毫无预兆地，只听啪嗒作响，灯光一闪，随即客厅陷了一片黑暗。

    咣啷一声，程重安几乎瞬间从椅上起来：“宋清远？”

    客厅的窗帘也被拉了，无边的黑寂像一个收所有响声和光亮的，没人回答他，世界好像瞬间清零，再也不存在除他之外的任何生命。

    程重安忽然就慌了，他极力克制着自己逐渐失控的心，手指摸索着桌边沿，像刚学会走路一样，磕磕绊绊地往里面移动。

    就在他离开桌安全范围，手空空如也的时候，黑暗中响起那个好听而低醇的声音，在叫他：“程重安。”

    程重安像只被吓坏的小鹿，他先是猛地停在原地，然后意识循着那个声音快步走去：“宋清远——你在哪里？停电了吗？”

    仔细听的话，他的声音有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