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她：“怎么了？”

    “没有。”她拼命地摇，但这实在是最失败的掩饰方式，我抬起看张豆刚才看过的照片，那些照片有清晰度很的彩印，也有拍立得，已经在墙上钉了两三层，有老板自己的照片，有中国人在德国的留影，还有来这里吃饭的客。

    我了一气，说：“我看见了。”

    那张照片很新，是一张合照，右角还写着字：2021年1月2日小聚。

    照片里全都是欧洲面孔，但字却是中国字，Frank坐在后排的最右侧，穿着很简单的衬衫，卷着袖，表看起来有严肃。

    张豆叹了一气，捂着脸低，小声地说：“真是啊，我以为我认错了……”

    “有什么奇怪的，反正正宗的德餐就那么几家，很正常吧。”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吃完了饭，雪还在飘着，我和张豆在路边等司机把车开过来，我坐在一个拦车的石墩上，着罩把AirPods从耳朵上取来，就听见张豆在旁边一边哆嗦一边给周易衣打电话。

    她说：“易衣，渤遥他哭了，我没办法了……”

    话到一半，张豆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她拼命地泣，说：“我搞不懂了易衣，怎么办啊？能不能再帮帮他，他就喜那个男的，就喜那个男的，我看不得别人这么难过，我都要抑郁了，不想上班了……”

    车还没开过来，张豆的哭声回响在我耳朵里，我把手机衣袋里，罩被泪浸透了，所以脆取来，周易衣一边打电话，一只手还在给我递纸巾。

    这顿饭吃得还算惬意，但来之后我还是没忍住泪，我可能真的吓到张豆了吧。

    把鼻得灼发疼，我一边噎一边倾听张豆崩溃的哭声，我知我今天不该来，我知我自己百分之八十不会保持平静，但我还是拙劣地迷惑自己，又拙劣地怂恿我的助理，来这儿找不愉快了。

    意外现的照片，更让我脆弱的防线瞬间崩塌了。

    我哭得心脏疼，胃也疼，肺好像也在疼，坐在这儿埋着，又把衣袋里的手机取来，心里想着我真失败，每次都决定放了，每次都说假话。

    周易衣居然真的开车来找我了。

    她在小区门外等我，表很不好，应该是有些发火了，我着帽罩，把自己狼狈的脸藏起来，周易衣毫不留地掐住我的肩膀，用手心拍了我脸好几。

    问：“醒了吗？哥你醒了吗？”

    我能的只有默不作声，挣脱她的手，往院里面走，周易衣几步就跟上来，把我的胳膊握住，说：“差不多行了，我回家澡都没洗又为你跑一趟，你怎么想的你？”

    我说：“我又没让你来。”

    “那我这就走？我真的不明白啊左渤遥，你他妈……没谁救得了你了，真的，我放弃了。”

    我停住了脚步，路灯的黄光照在雪地上，我地了一气。

    好凉。

    我不知明天是不是会心好一些，但现在，反复发作的痛正兴奋地折磨着我，后来，周易衣和张豆都陪着我上楼了，周易衣站在我家窗前打了好几个电话。

    她连寒暄都没有，就跟对方说：“蒲总，拜托你给那个德国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今晚见不着就要死人了，真的。”

    说得真夸张，我抱着靠枕把脸埋沙发里，张豆站在旁边一边搅动着刚锅的姜茶，一边泣。

    后来，周易衣可能是又亲自去联系Frank了，她说：“中国有句谚语是‘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不知怎么帮他了，所以来问你，要是方便的话见见他吧。”

    但我已经快要睡着了，我斜倚在沙发上，张豆过来给我盖了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