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知“谢家麟”这个名字，是从一三级片片尾的演员表上。

    片播完，剧院里的人陆陆续续站起来，就他还翘着二郎在座上等着，等着黑屏后演员表，看男主角叫什么。

    那时谢家麟还没大火，孟昭也是一回知，不是只有女人的片才18禁。

    后来谢家麟很快红透半边天。

    为影迷的孟昭没想到，第一次亲见到这人，会是前这场合。

    这间车库里没空调，香味混去灰尘与闷，熏得他睛一胀一胀。

    DV正对准的年轻女人，脑袋耸动、声哧溜哧溜，极熟练地吞吐着她手捧的那件男官。

    她嗦得卖力，那东西不一会儿就充血翘起来，只是当她掀起短裙要往坐时，那东西又利落地垂了脑袋。

    她顿时爆发一声又尖厉夸张的笑，叉开的两着没穿的，往后坐到男人大上，伸手着对方疲的晃了晃，歪过看一旁的麻杆：“老板，大明星别是本就不行吧？”

    这的主人、活的男主角——两只手被银胶带捆了好几圈，脚踝也被缠得，嘴也被贴得牢牢，只有被扒来，一段耷拉着脑袋的官，因为肤白，还能看清楚那官可怜兮兮地被迫沾着女人的红印。

    孟昭了一支烟，和周围嬉笑起哄的一群小弟像是本不在同一个地方，自娱自乐地欣赏被人围着的谢家麟。

    看电影时以为这个人很上相，见到真人才明白，这人是不上相。

    他本人比屏幕里更好看。

    ——哪怕此刻脑门上钻两条青，白上血丝红红的，要迸火似的，还是好看。

    孟昭猜他活这么大本没受过这侮辱。

    1987年的香港，这事不算新鲜事儿——黑社会找电影公司洗钱。

    谢家麟刚好连着两三年的片都卖座、刚好风正盛自立门开了电影公司，树大招风，也就刚好被盯上。

    办法很多，黑料难挖或者挖不到底，就个新鲜的。比如拍个桃录像带威胁当红大明星就范。

    有人凑过去给麻杆提意见：“杂志写八卦说谢家麟是基佬，会不会是……对女人完全不行？”

    麻杆上打量了被捆成一节一节的谢家麟，收回视线，有意无意地用鼓胀的珠瞟一旁坐在折叠椅上的孟昭，等了一会儿才招呼他：“昭仔懂行，帮帮忙，去试一？”

    孟昭被了名，把嘴边的烟来：“好说。”

    两手指捻灭了火，一松手，任由烟摔地上，才仰看麻杆：“豹嫂上次在你的场输的那笔钱，能不能算了？”

    麻杆那双本就往外凸的睛鼓得更厉害，愣了，嗤笑一声，唾沫星儿飞溅：“那货欠我多少钱！”说着，直接伸手戳上孟昭脑袋，一字一顿地跟着戳，“你妈当年都没那么贵！”

    “那就给免一半，”孟昭并不生气，被人戳了脑袋就顺势歪着，淡淡，“这也不行，我不。”

    说完，把后背贴在椅背上，翘起二郎，摸兜掏烟盒还有个塑料打火机，低又上了一烟。

    麻杆见他这样，心里窝火，嘴上也没顾忌：“阿豹捡你这么个烂货，怪不得一路唱衰。”

    见孟昭不痛不，冷哼一声，“别是也有那癖好，阿豹不是有个女儿，几岁？上小学没？”

    孟昭不理他，就低烟。侧脸颚那一条线畅至极，睫垂，在脸上压一片剪窗似的余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