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柏躺在床上，侧着从指间看狄路，他现在浑疼痛，他看着狄路骂骂咧咧地打开手机外卖，他偷偷用拇指摸了摸嘴角，果然很疼。

    严柏将脸埋在双手中，他将气呼在手中，脸上腾腾的，的嘴角疼，他自般地呼了一遍又一遍的气，只有这样他才不再那么瑟瑟发抖。

    严柏想，自己的未来中生活一片黑暗，他不明白狄路为什么不肯放过他，放弃贵族学校跑到这里，更何况狄路成绩名列前茅。

    严柏的初中三年如同老鼠一样在不计其数的言蜚语和暗无天日的淤青红血之间窜，将近三年他都没法正常睡觉，一闭上睛就觉到狄路的拳挥风而来。

    他实在受够了那样的生活，他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便是脱光站在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骨瘦如柴，看着新添的伤，他的睛永远是青紫，鼻永远在充血中，他站在桌旁在本上把那些人对他的事写来，他甚至疼得没法坐在凳上写。

    从开始的写一遍哭几遍，到现在他麻木冷静地描述每一件事。

    本上他写得最多的是狄路两个字，这两个字尖锐地划破他的纸张，躯，心脏。

    他就这样僵地躺在床上，从指间看着狄路收拾东西，打扫宿舍，拎外卖。

    狄路一边收拾宿舍，一边偷偷瞄着严柏，绪逐渐稳定来，他在心里默念这是最后一次揍严柏，他把外卖放在桌上，这张桌是他从商场拉来的，木的圆桌，刚够两个人吃饭写作业，他还准备了很多橡泥供严柏玩。

    他走过去将严柏的手拉来，又把他拽起来，把他推椅中，他将碗筷摆在严柏面前，促：“吃饭。”

    严柏看着面前的一两素三汤，算得清淡，他顾不上狄路生气，忍不住咯咯咯地笑起来。

    “你笑什么？”狄路有些不满，他买的是严柏喜吃的糖醋里脊，清蒸豆腐，黄瓜，另外一汤素汤甜粥，就好像两个人初中那样一起吃饭。

    严柏收起笑声，只是拿起筷，先给把那些好看的完整大块的夹狄路的碗中，自己再吃那些碎的，他想念昨天的麻辣豆腐，学校对面的煎饼果刷上一层辣酱也很好吃，在被殴打的三年中，他一度疼得没办法吃那些辣的和重味的，甚至有时候连饭都吃不去，只能喝汤饱腹。

    这似乎成了狄路的自以为是，以为他喜吃这些清淡的。

    狄路看着严柏，严柏好像比之前胖了一些，揍他时不再是那硌手的骨，想了想又有些不满，他难以接受自己喂了三年都喂不胖的严柏在这里的短短一个月，轻而易举地胖了。

    吃完饭后，狄路嘱咐严柏去扔垃圾，他开窗去味，等了很久没见严柏回来，这让狄路额爆，他无法克制住暴躁，门去寻严柏，垃圾桶就在走廊的另一侧，只是经过严柏原先的宿舍时，他停了脚。

    他似乎听到了严柏的声音，严柏在他面前很少说话，但他仍然听了那是严柏的声音，严柏的声音在变声期后是清朗净的。

    他听到那些人问严柏有没有吃饭，和严柏聊天，听到严柏一一回应，听严柏用蹩脚的理结结地解释嘴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