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跑。

    重症病房只和这里差了两层，就算慢悠悠也用不了太久的时间，他其实完全可以等，贺听昭也可以。

    其实又何必呢，那话有八成都是气话，剩两成也不过是在他心挠两撒。宋铭铮很清楚，贺听昭本不可能来，现在也懒得追究，到底是谁告诉他自己在楼的。

    只是他的小昭不开心了，他不开心了。

    那无论如何，就要到他的边去，于是先前所有的犹豫踌躇，还有他自己的委屈，都统统被抛弃。宋铭铮不需要有任何绪，他本来就是为了人而生存的人。

    早就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了，一天只有那一会是可以去的，宋铭铮来的时候就已经错过，他本来就是为了躲避和贺听昭见面才晚来，但是他又不能在家里枕无忧的坐着，只能这般自欺欺人。

    所以，你是知的吧，小昭，其实你也是知的。

    他走到病房外，有一扇透明的玻璃，原本这里应该有很多床位，所有的危重患者都该在这里。但是宋铭铮打过，把这家医院的其他危重病人悉数转走，于是就只剩了贺听昭一个。他总是为贺听昭开先例，享特权，即使很多时候其实没有这必要。

    到了这一层实际上就没太多人了，到了晚上，医院里的氛围谈不上森，但好像始终没什么人气儿。宋铭铮可以去，但是细菌染之类，伤害的是贺听昭，所以他很安静，于是乖乖的站在玻璃外，贺听昭大概是还醒着，即使他的血氧饱和度已经低到了一定程度，医生本来说他这几天人是能清醒过来的可能都很小。

    宝贝，你又何必这么倔，睡一会吧。

    不知人是否真的有心灵应这一说，他们在一起的比十年还久，彼此从未有过怀疑与猜忌。从相遇的那一刻起就相到现在这一秒钟。从宋铭铮的角度，他能清晰的看见，贺听昭的微微动了一动，然后慢慢的，朝他所在的方向睁开了睛。

    隔着厚重到氧气面罩，贺听昭上不知了几，四全是一应俱全的医疗设备，分分秒秒都在烧钱。被褥层层叠叠，把这个他从少年时就恨不得捧在手心，捧上王座的男孩裹成小小一团，像是随时都可能会灰飞烟灭。

    宋铭铮心如刀割。

    我的宝贝，为什么偏偏是你。

    我这一生作恶多端，坏事尽。可我从不觉得亏欠谁，唯独觉得对不起你。

    青年贴在玻璃上，望向生死线上挣扎的人。此刻他们在彼此的中不再有任何附加的份，只是在相互望着今生的唯一。

    贺听昭眨了眨睛，看起来好像很兴。他没有激动，也没有挣扎，好像已经预见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