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寒朗大笑：“月儿说得对极了。可是还有一方法，月儿没想到过。”

    “反过来？”月归歪了歪脑袋。

    月归听了，简直气得泪都要来了：“怎么可以这样，哥哥太过分了！”

    “这个好！”月归乐得直晃，“哥哥作个新曲罢，你从前弹的那些，我已经全都听厌啦！”

    西昀了：“她对这东界中的男婚女嫁之事……原来是这般态度。”

    “是啊，月儿这么可，我怎么会舍得欺负你？月儿不要生气了。”西昀也忙表明了态度。

    “说起这个，如今倒正有个现成的。”霜寒笑，“你风起前日写了一首《过万山赋》，那可真是有趣极了。”说罢挥了挥手，教人将那赋抄录的副本拿了来与他看。

    “不止如此。”霜寒笑，“这男婚女嫁之事，还只是第一层意思。再往里去探究，这世间的理，都是差不多的。好比舟船凌与江河，实乃有求于江河，无不可成行；君凌于民，实乃有求于民，无民则无以为治。又好比男求娶女，为的是血脉延续，实乃有求于女。可如今这世，许多事却是反过来的。”

    霜寒对他这心思倒是不怎么意外，笑：“只谈老曲，那有什么意思。你若真想以琴声迎接你风起，不妨谱一曲新的。”

    “什么态度呀？”月归年纪尚小，自然是听得云里雾里，眨着看向顾清辉，又望了望霜寒。

    “好孩。”霜寒笑，“可如果月归自己就有很多很多好吃的，本不缺哥哥那一篮，又该怎么办呢？”

    两人哄了一番，总算让月归冷静来，又都不由自主看了霜寒一，教他别再激她。

    月归听完立生气了：“那不是欺负人吗！”

    霜寒轻叹一声，又了她脑袋：“好罢，先吃饭！”

    霜寒只笑了笑，：“你哥哥自然不会欺负你，可这天底，却有无数人在用这样的法欺负人。小至夫妻、兄弟、父，大至君民——”

    “硕果盈枝，无嘉浊土……”念着念着，西昀的声音便轻了来，最后竟是念不去了。

    “既然有求于人，那一定是要拿东西来换了。”月归，“就像我给西昀哥哥调琴，他就要拿一篮好吃的来哄我。”

    “哈哈哈。月儿当真聪明。”霜寒了她脑袋，“可是呀，如果西昀哥哥有的东西，月儿全都看不上，那又该怎么办呢？”

    “还有东西二界、金青之别。”顾清辉索替他把话说全了，又劝，“月儿还小，这些事，往后再与她说也不迟。”

    那《过万山赋》是风起两日前写成的，今日才传到东云帝城来，连顾清辉都还没来得及看。此刻听西昀一句句念来，渐渐便听了迷。这文章看似是在咏叹女嫁、依依不舍之，可细思过后，却让人有醍醐之。

    “是啊，譬如男有求于女，那若理来说，该当如何？”霜寒有意考她一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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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那就拿更贵重的来换呀！”

    顾清辉与霜寒每夜都凝起结界双修，对西昀弹琴一事当真不曾耳闻。顾清辉心一，惊觉如今的西昀也到了窦初开的年纪，再不是从前那个因为筑基迟缓就哭哭啼啼的小包了。

    “什么方法呀？”月归眨着大睛看他。

    “你风起的意思是，这天之人皆为女所生，可东界礼法却夫为妻纲，父为纲；女原是血脉延续之本，可到最后却没了姓名，好比世人只会去歌颂枝挂满的莹莹果实，而那些果实分明都是从土地之中汲取了养料才生来的，却仍要将那土地称为浊土……”顾清辉。

    “你既什么都有了，那他便把你的东西都抢过去，让你变得一无所有。你又打不过他，想要从他那儿拿回一东西，就得乖乖帮他的忙了！”

    “作曲倒是不妨，不过……不知该以什么为题才好。”西昀缓缓低了。他这番心思虽早已被月归、霜寒等人看在里，可到底不曾主动表白过，更因尊称风起一声，心中更多了些忌惮。

    “月儿别急，你霜寒爹爹只是打个比方。”顾清辉忙抱着她哄，“你西昀哥哥永远不会欺负你的。”

    “还不止呢。你哥哥还可以拉上其他人，说妹妹的给哥哥帮忙是天经地义，要是你不肯替他修琴，那便是讨人厌的坏孩，要带着一大堆人来骂你。”

    这可把月归难倒了。她想了很久，方才说：“那他只能低声气地来求我，看我愿不愿意大发慈悲，施舍他啦！”

    “看明白了？”霜寒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