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是蛊，却不知那蛊从何而来？那些世家弟之间，亦没有关联？”看着大理寺的呈报，顾清辉皱起了眉，“你们究竟是怎么查的案？”

    “臣惶恐。”堂大理寺卿跪在御前，双臂颤抖，“如今不只是东云帝城，东界共有四都发生了此类案件，若说他们之间有什么关联，或许只有……都曾激烈地反对过清修会一项了。”

    “你的意思是，这些世家弟接连失去修为，是被清修会报复所致？”顾清辉冷冷抬眉。

    “此事尚未查清，臣不敢断言，然而如今民间传言纷纷，确实都指着清修会，陛……是否要查？”

    顾清辉看了霜寒一，见他微微摇了摇，便知此事与清修会无关，沉：“若你们觉得此事与清修会有关，尽去查，只是绝不可伤害会中弟，至于拘禁、刑讯一类，更不准有。”

    “这……”大理寺卿犹疑了一瞬，抬见皇帝陛面不豫，也不敢多言，只得，“臣领旨。”

    ＊

    “时至今日，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其中缘故么？”待大理寺卿退之后，顾清辉坐到霜寒边，面上仍有忧，“这已经是第四回了，被废尽修为的金丹弟已有百余人之多，若再放任去，只怕要闹得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不急。”霜寒角微勾，中却无笑意，看之更觉森冷，“再看看罢。”

    顾清辉哪能不急？尽细看过大理寺所呈奏报，心知此番遭祸的世家弟多是平日不尊礼法、言行无状之人，可也有些许素来端雅自持、颇受赞许的年轻弟。他虽知西域起事来自有分寸，可到底也无法全然信赖，在殿中来来去去踱了好几回，终于还是忍不住坐到霜寒边去，低声：“你便与我说一说又何妨？我……”却又作不一定不加涉的承诺，话说了一半，又空悬在那里。

    “罢了，这事即便你想，也是有心无力。”霜寒伸手来，直把顾清辉抱到自己上——这动作固然是算得上大不敬的，可他随手来，却极寻常。他一手抱了顾清辉，一手在他一，：“那些事的金丹弟，说到底，不过是不住这一罢了！”

    “那是……”顾清辉双圆睁，“用了炉鼎？”

    霜寒嘲似的一笑：“还不是自己娶家里的侣，而是外边街柳巷里的莺！”

    “莺……”顾清辉蹙眉。听霜寒这话的意思，他先后禁绝炉鼎、取缔青楼，竟是一成效也无。

    不对。

    顾清辉猛然睁大了睛，难以置信地望着霜寒：“若是这个缘故，那师尊……”

    霜寒知他心结，摇：“你师尊的事歌离他们暗中查过，亦无法断定是否与大计有关。不过——你可还记得你初至西域那年，你师尊来过西域，绑了我庆喻分堂一堂教众，放归之时，却有几人不知所踪的事？”

    “你觉得那几人是……？”顾清辉瞳孔收起，连声音都惊得发颤。他哪能听不霜寒的意思？那分明是在说，或许那几人被仙门扣，养在暗作了炉鼎之用。

    霜寒沉叹一声，也不回答，只说：“我经历的波折多些，看事未免苛刻，一时看错也是难免。此事待有了实据，再与你说不迟。”

    顾清辉垂目来，缓了许久，方才轻声问：“那接来，你们的打算是什么？”

    霜寒凤微挑，视线悠悠划过他脸颊：“小狗崽，这张龙椅，你坐得舒服么？”

    顾清辉怔了怔：“你……要我退位？”

    “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