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还会想到他吗？”林献问她。

    他们俩面对面侧躺在床上，没有盖被。

    “他？”李颜不知他指的是谁。

    林海吗？

    在李颜印象里林海对她比对林献更好，对比起来甚至会让李颜产生自己才是他亲女儿的错觉。

    他们来北京之前一直住在林海留来的房里，就像很久以前她去他家住过的样，很多艺术装饰，墙上挂满了画。

    但林海一直没有现过，她最开始以为他只是和从前一样又被请到哪个地方去画大幅画了。

    迟钝如她，竟也会在脑海中闪烁某些可怕的猜想。

    人会骗人，但生命中的那些痕迹骗不了人。

    在林献家里待过那么久，所有日期停留在一九年之前的画作，藏在屉最的相框，林献刻意回避的缄默，无数蛛丝迹都指向一个残忍的事实。

    只不过李颜向来善于装傻，她不接受的事实那就是幻觉，能麻痹自己也是一天赋，这样的把戏她似乎从生就会玩。

    “你爸爸，李霁。”林献的绪恢复得很快，他现在同她说话的语气已经与平常无异。

    他时常觉得李颜有一力，也许是一磁场，只要待在她边，什么都不用，他的心都会是饱满的。

    李颜在玩他的衣服领，拉拉扯扯半天没有回答。

    “你会想你爸爸吗？颜颜。”他握住她动的手，重新问了一遍。

    李颜被他问得张起来，杏了胆怯望向他，犹豫片刻摇了摇，说：“不会。”

    “那你他吗？”

    还是摇，“不。”

    “你还恨他？”

    “不恨了。”

    林献没有再追问，只慢慢挲着她的手指，不知在想什么。

    李颜顿了顿，又继续开：“我只希望能忘掉他。”

    忘掉他，这样他就能彻底地从这个世界消失，同他和颜齐两人期待的那样，从她的生命里消失，成为一个与她无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