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娴在模糊的雨幕中一确定了那个人就是程锴。

    他是不是可以认为，她这是选择了他而非程锴？

    连带他的声线都有了一丝波澜：

把受伤的手亮给孟娴看，用另一只手虚虚地挡着，面不甚在意：“没事，不小心割到手了。”

    孟娴很少主动吻他，这次却格外主动、缠绵，傅信的神便一沉迷了，任由自己被意裹挟着而逐渐模糊了意识。

    傅信已经愣在那儿。

    此刻，傅信大概不知自己垂眸看向孟娴的神是什么样的，但孟娴看得到——他的神分明就是在告诉她，别去找程锴，不要丢他，不要伤害他。

    在阻止孟娴奔向程锴这件事上，他一直抓不住她。上次是，这次也是。

    着大雨，外面街上基本上没什么人了，她家门却站着一个年轻男人，上淋得半，看起来失魂落魄的，似乎正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摁门铃。

    傅信沉浸在心底卑劣的得意和欣中，以至于孟娴凑过去和他吻作一团时他只顾着闭上享受，而短暂忘记了思考。

    “你去找他，就意味着你默许他你的生活了。那你要怎么理和他之间的关系？我和我哥，我们又如何自呢？你真的想好了吗？”一连串平静的质问，傅信摆明了要把事搬到明面上来讲清楚。他看起来表没什么波动，但握着孟娴手腕儿的那只手分明已经开始轻微的颤抖。

    一吻结束，孟娴松开傅信，后退一步后，转的动作毅然决然，快的傅信都来不及反应过来。关上门之前，她带走了一把玄关置架上的雨伞。

    孟娴浅浅皱了眉，但很快舒展开来，“你别动，我去拿药箱，上回来。”她安一句，转往客厅去——卧室和客厅都备的有药箱，去客厅拿更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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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傅信不由得开问。

    “你应该不会只是给他送把伞那么简单吧？程家了这么大的事，他又在这时候跑来找你，你比我更明白，他到底想什么？”

    “如果你不想和他旧复燃，就不要再对他施以援手，给自己的生活造成困扰了。我可以楼送伞，你不要去；”

    孟娴微垂着帘，“程锴在咱们楼，他没带伞，整个人都淋了。我待会儿去一趟，给他送把伞。”

    若非极致的或依赖，一个人不会在受到失去至亲这样天塌一般的打击后漂洋过海来找另一个人。

    客厅很整洁，东西的摆放也都一目了然，孟娴找到药箱后本应立刻转回去，却在不经意地把目光投向楼时，瞬间微微怔住了——

    对视半晌，孟娴收回了离开的脚步。她反握住傅信受伤的那只手，在他的注视慢慢地把伤来，然后她低，仔细地帮他理起伤来。

    “……别去。”他沉声。

    等到后面，孟娴把创可贴小心翼翼地缠上傅信的指尖时，他惊惶未定的神因为孟娴的态度已经逐渐平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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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吗？”话说到最后，这个平日里最是孤傲漠然的人，语气里已经带着哀求。

    四周静悄悄的，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傅信意识伸去的手在半空中僵滞两秒，直到指尖传来刺痛，终于无力地收了回来。

    傅信很容易就发现孟娴拿着药箱回来的脚步变得急促匆忙了，她甚至没来得及打开搭扣，就意识想要掀开箱，察觉到自己糊涂后，才又去开锁扣。

    ——绕了半天，那个吻原来只是安抚。

    闻言，傅信沉默了。而这时候孟娴已经把理伤要用的东西都找来放在台上，她转就要走，却被傅信一把抓住手腕儿——力不算重，但拦住她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