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东站附近车大，叶寅揸着軚盘，无视虚实线，熟练地左穿右，与目标车辆稍微缩短了一些距离，但还是避无可避地遇上红绿灯。

    车停，叶寅微微侧过，视线落在滕枝的侧脸上。

    这次和滕枝的见面，不过是第四次，叶寅却有两人已经认识许久的错觉。

    这觉有够奇怪的，虽然他小时候常用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作为搭讪的敲门砖，但那可是都没齐的年纪，如今他都三十有二了，这烂仔话自然也说不了。

    滕枝今天仍然没有化妆，肤状态却很好，脸上一颗孔都见不着，而且许是因为她刚刚走得太急，这会儿双颊透一抹薄薄的粉，鼻尖也挂着细细汗珠。

    从耳侧到颌也有汗，黏住几乌黑发丝，她把发梳成尾，脖颈，汗附在泛红的肤上，如鱼鳞般闪光。

    这比亚迪是租来的，就一车，叶寅没随携带纸巾的习惯，只好喂地唤了滕枝一声，指着自己的脖示意：你先拿纸巾汗吧，脖上全是今日没那么啊，怎么了那么多汗？

    滕枝没从书包里取纸巾，直接用手背在脖上随便抹了几就算完事，睛还盯着那手机，坦诚：可能是太张了，我现在心好快啊。

    刚说完，她就好像真的有儿呼不上来了。

    手掌压住左，她仰起，重重呼了一个来回，最后皱着眉呢喃一句：好难受啊。

    一颗心脏被泪腌制了四五十个日夜，就算已经定了决心，也没法立即就能晾。

    她侧过脸，与叶寅四目相对，认真问：你呢？你会吗？今日捉的可不止我一人，你不难受吗？

    结猛地一，叶寅全然不知，自己已经和她一样蹙起了眉心。

    他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他好像真的，对绿帽这件事已经不难受了。

    是他太薄吗？

    虽然你和我的况不同，你同杨小尚未结婚

    没等来叶寅的回应，滕枝倒也无所谓，直接替他回答，但你们也是真真实实地拍了几年拖，你都准备求婚了，这份心意又怎么会是假的呢？你肯定也会难受啊。

    她的声音听起来明明很，像颗可以让人搓圆扁的白馒，但语气又很笃定，咬去，馒里的馅儿能伤人的尖。

    叶寅默了几秒，才说：嗯，对，我也难受。

    红灯转绿，他只留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伸过去，从滕枝手里夺过亮着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