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还是未能阻止。

    少年扶着棺缓缓跪，大的棺材里是一条瘪的，与棺材大小毫不匹的瘪蛇躯，那是他的阿嬷，是九重天上唯一对他好的人。

    来敬酒的罪魁祸首早已经被父亲拿，听闻那位姨娘嫉妒母亲的，不知从哪里搞来雄黄酒，准备让母亲喝，在宴会上当众丑。阿嬷瞧了端倪，却以涉险，她本来就年老衰，一杯雄黄酒肚，就撑不住地倒在了宴会上。

    为什么拉不住呢，少年豆大的泪珠砸在地面上，或者他去喝也没问题，他比阿嬷要健得多，而更让他痛苦的是，阿嬷依旧追随着母亲的脚步，在她帮忙挡本属于母亲的那杯雄黄酒时，是否想过座的他……明明最开始是为了服侍他，才来到了宴会。

    他到底该不该存在于这世上，少年尽力压抑着哭声，就算哭声音也不会有人安，只会在日后变成刺向他的话柄，棺盖缓缓合上，母亲把他挤了去，趴在上面几乎要哭到昏厥去。

    既然那么后悔，为什么在阿嬷活着时，没有与她多相一段时间呢。

    少年被蜂拥而上护住母亲的人群逐渐挤到边缘，视野模糊，但他还是尽力睁大睛，去记住前这荒唐景象，记住在场每一个人，记住人群中央悲痛绝的女人，和把她揽怀温柔安的男人，只觉得前一切都无比荒唐。

    哭声刺的他耳朵生疼，他越发想要当场离去，耳朵却逐渐被一双温的手掌覆盖，那些喧嚣便如上声音，他依旧可以听得到声音，却不再觉得疼，少年被那双手掌带着走灵堂，在松手时，意识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还好吗？”

    她依旧是那熟悉的装扮，和小时候遇见他时相同的装束，不如说这么多年过去，她本没怎么变过……而现在，那双温和平淡的瞳中终于多了几分担忧，她抬起他的，用袖去他脸上的泪痕。

    是小时候遇见过的云姨娘。

    云初沿着那条路走了许久，边景不变，也没有遇见第二个人，但是路一直是延伸的，她想着一直走去也许能有收获，结果走了好一段时间确实看到尽了，只是不太吉利……

    这个是灵堂吧？她站在外面仔细看了看门上挂着的黑白纸，门人来人往，却鲜少有人注意到她，这也印证了云初的一个想法，幻境的中心人应该是周胤。但是周胤现在很明显是小孩的状态，要是问他怎么去也问不来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