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比起个人气节，生黎社稷更重要。”朱禩孙叹息了一声，：“我并非找借。端平三年，我在成都，曾亲见过蒙军屠城，城中数十万人，仅活了寥寥数人，我便是其中之一……”

    刘师勇默默听着他说成都惨状。

    末了，朱禩孙：“我不是怕死之人，但我更愿意活着，看着世变好。至于国号是什么，皇帝姓什么……在见过人间炼狱之后，已不那么重要了。”

    “你是想劝降我？”

    “我惜刘将军是英雄人，想保刘将军命。”

    因朱禩孙颇真诚地给刘师勇说了个故事，刘师勇沉默了一会之后，也真诚地开了。

    “我是庐州人，我很小的时候，蒙古人杀过来，我爹娘都被蒙古人杀了，是官兵救了我。我们淮兵都是好样的……”

    “今日不是蒙元攻过来。”朱禩孙：“天是李唐之后，本就是天正统。”

    “我知。”刘师勇：“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让弟兄们降了，但我累受国恩……”

    “将军以战功升迁，岂有亏欠赵氏之理？！”

    朱禩孙忽然提了音量，直切刘师勇不肯归降的源。

    “反之是赵氏无能，屡为外敌所欺，累得生灵涂炭，此赵氏亏欠天人之理。将军已尽了全力，且为赵氏自刎过一次，还谈何累受国恩？”

    文官终究是才好些的，一番话说得刘师勇默然无言。

    “言尽于此，待会姜才便要来看你，他与你是半个老乡，便听他一句劝吧。”朱禩孙最后：“留得有用之，当思报效天，而非只报效赵姓君王。”

    ……

    朱禩孙走后，又过了一会，姜才便匆匆赶来。

    两人都是淮西将领，原本便有。如今再次相见，几句话之后立又熟络起来。

    姜才毫不客气地在刘师勇肩上打了一拳，：“我一看，江陵城里一些无能官吏、酒饭袋都归顺了，反而是你竟还要为赵氏殉国，糊涂了不成？”

    “当年你我一起打蒙军，哪次想过要投降？”

    “能一样吗？！”姜才喝：“能一样吗？！”

    刘师勇答不上来，只好：“那这么说吧，不谁打过来，先降的定是骨的。老就不想当骨的。”

    姜才登时发了火，抬手指着刘师勇，：“我最早降了陛，我骨是吗？但就是我们这些骨的，如今驱胡虏于燕山，恢复中原，你服是不服？！”

    “我不是这意思……虽说不是蒙元攻来，但我不愿与某些骨混在一起，回哪能分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