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首诵雪的词，词句颇直白易懂。将军再听听。”

    “襄被围了。”

    他听不太懂，但听得来是很雄浑的曲调。

    “我分明听到喊杀声。”富：“扶我起来……我得上城看看。”

    富急得不行，奋力想起来，偏是半力也施不来。

    富摇：“我不懂诗词……人，能识字都是不容易。”

    好在，他耳中那隐隐约约的喊杀声渐渐停了。

    富猛地坐起，瞪着军大夫，额上满是汗珠，大喝：“你反了？你反了！”

    “大夫，你在唱什么？”

    那大夫清了清嗓，这次唱得便更大声了些。

    “将军听老夫唱完吗？”

    “悖逆于正统者为反，何谓正统？大宋太祖皇帝当年陈桥兵变，皇袍加，反耶？正耶？当今天为李唐后裔，北驱胡虏、一统中原，反耶？正耶？”

    等他回过神来，呼喝声已经传到了门外。

    “嘭”的一声有人撞门来。

    “樊城军民不想再为那些官大将送死，不想再为赵氏送死，想开城门、迎王师，老夫看将军素来忠义，因此困将军于此，以免被人杀了。”

    “今夜樊城归顺，百姓不再为战祸所困。老夫欣喜，因而发笑。”

    富一愣，瞪着死死盯着那军大夫，已预到了不好。

着前那带着三络须的面容，问：“大夫，为何我觉得……浑无力？”

    “你也反了？”王福一惊，当即便扬刀在手，“你想害将军不成？！”

    “将军！反了，他们都反了。”一是血的王福大喝：“士卒已开城门迎了叛军，走……”

    “我听得没错吧？城外？真是城吗？”

    转看去，军大夫仰着、拍着膝，虽没喝酒，却有些醉态。

    想必是在梦中太担心了。

    其后便听到那军大夫哼着什么。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

    王福一愣，顺着富的目光看去，讶：“童大夫？你笑什么？”

    “将军？”

    “一首新词，将军可听得是何词牌？”

    “何谓反？”

    如他所言，那词句确实直白易懂。

    “走去哪里？”富问。

    老大夫显然极喜那首词，手微微挥动着又唱了起来。

    “大宋没有，大唐却有。”

    富却没动，依旧愣愣看着那军大夫。

    “好。”

    富既学过识字，听了两句之后便问：“这词是说北边的积雪有千里万里那么阔……是吗？”

    富：“娘的，大宋有几个人见过城？”

    王福：“关，走襄……”

    “王福，别杀他……”

    “什么声音？叛军城了吗？”

    那军大夫侧耳倾听了一会，抚须：“并无声响，是将军太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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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叛军中传过来的词！”

    “在军中将军说的算，然而在病榻上，老夫说的算。将军且躺，放心，万事皆安。”

    那军大夫举着手，翻了翻。

    富摇：“说了，老不懂诗词。”

    “你……伱……”

    “不碍事，将军歇一夜便好。”

    “走，将军，我带你突围。”

    “将军何必着急，走已走不掉，何不如听老夫将那词唱完？”

    “自然是城，若非城，岂有外都是雪的？老夫也未曾见过，将军可见过？”

    “不懂诗词不要，能听懂汉家男儿志气就足够了。中原豪气都传遍江南了，将军岂能不知？”

    这般想着，富终于能闭上歇一会。

    富愣住了。

    “是，将军果然听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