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往怀里面掏银，“结账，打坏的东西我赔。”

    “诶诶！好好，爷真是豪！”那掌柜的见了银喜笑颜开，赶夸上两句，免得对方变卦。

    付完了钱，郑目开和他的两名跟班一脸疼地离开了，连饭都没吃饱，酒也没喝足，只能再寻个别的去，而且最好离这里远儿。

    而他们还没走这条街的街呢，方才趴在桌边、躺在地上、像两条死狗一般的孙亦谐和黄东来……便都起来了。

    那个年的酒，真没那么容易醉。

    他俩只是用这方法把郑目开打发走而已，反正他们脸厚，演完这之后照样好意思坐在那里吃喝。

    “嘿，不忌，醒醒，可以了。”孙亦谐起坐好后便伸手推了推雷不忌。

    没想到回应他的是打呼声。

    “靠，真醉啦？”孙亦谐，“毕竟是小孩，酒量不行啊。”

    其实他说这话时有儿想当然了，在这个宇宙，他在生理上也就比雷不忌大个一两岁而已；雷不忌会真倒，单纯就是因为从小到大喝酒的机会少，缺乏经验和锻炼，所以这次一气了一壶冲击太大了，不像他和黄东来，自幼便家境殷实，喝酒的机会比较多。

    “哎~不他，我们吃。”黄东来也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重新坐定，“小二，再上几只清蒸的，另外再来两碗姜醋啊。”

    见这俩这么不要脸，周围的客官和小二也是苦笑纷纷，但看他们仨都是十七八岁的小伙，也没人会多说什么。

    今天酒楼这事儿，本来也不大，理说就这么揭过去了，也不会有人再提起。

    谁曾想……就在这晚，即不到三个时辰之后，事儿了。

    亥时将尽，东街那儿负责打更的人，发现了一尸——郑目开的尸。

    其尸倒在城东一间客栈的后巷，几乎全都是伤，脸都被打得走了形。

    此书中暗表，这间客栈，就是孙亦谐黄东来和雷不忌住的那间。

    你们要觉得古代打更的发现尸后会惊慌失措、大喊大叫，那就大错特错了——这行的，但凡能得久的，他们见过的尸比你们谈过的恋还多呢。

    在以农业经济为基础的社会，再怎么太平的年景里，一年四季里路边都会有饿死或者病死的人，到了冬天，冻饿而死的就更多了；所以那时节，打更的走在半儿上，看到街巷里躺着没气儿的死人，那是件很平常的事。

    老手见了，通常就是上前稍微查看一，瞅瞅这人大致是怎么死的，像不像有传染病的样，然后就淡定地去通知地保，再由地保定夺要不要惊动衙门。

    郑目开的死状是人都能看是凶杀，因此，衙门肯定要动，捕快仵作什么的都得来，即便是那比较敷衍和无能的捕，至少也得来走个过场。

    这许州城的捕叫董万，算是个很典型的大朙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