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声起，形亦起。

    那一刻，只见独孤永腾一跃，在半空飒地转，陡然翻飞数丈。还未等话音落地，他的脚就已踏上了校场。

    世人常闻独孤永的剑法超，却不知他的轻功也是一绝，此时一见，都不由得纷纷赞叹，更有甚者，直接惊呼声。

    当然了，萧准……是不会如此的。

    作为当世最尖的剑客之一，萧准的轻功显然也不在独孤永之，就这两，还不至于让咱萧庄主到惊讶。

    “独孤兄，动手前，有几句话我还是得说明白。”萧准见对方站定，立就开始。

    “话短说。”独孤永虽是一副不耐烦的样，但也是准备听听的。

    “嗯。”萧准，又抬了嗓门儿，朗声言，“萧某今日办这‘论剑大会’，其一，是想挑选一位关门弟，其二呢，也是想让各位剑同修在此切磋、互予助益；但无论是基于哪目的，萧某都不希望诸位因此而伤了和气……所以，我的本意，诸位来这校场中切磋时，理当到为止，而非以命相搏。”

    “但是？”独孤永听对方这风儿，就知接来该有个“但是”，所以他顺势就用疑问的语气接了这么一句。

    萧准见状，心中冷笑，因为他知对方上就要上钩了：“但是……独孤兄乃天闻名之手，平心而论，萧某觉得你的剑法未必在我之，你我若动起手来，却不能尽兴而为，端的是有些可惜。”

    “呵……哈哈哈……”独孤永听到此，大笑声，“我还以为萧庄主要说什么呢，原来是这事儿。”他顿了顿，“萧庄主放心，就算你不说这话，我也不会留手的……同样的，我希望萧庄主你手时也不要有所顾忌；正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能与萧庄主这样的手淋漓一战，有个‘万一’又何妨？”

    这几句，无疑都是独孤永的心里话。

    我们经常可以在武侠故事中看到这样一节：两个名震天的手相遇，彼此心里都想跟对方分个，但真到动手的时候呢，于原因……比如“想给对方留面”、“怕赢了之后发现自己了全力但对方没”、“怕自己了全力依然输了更没面”、“怕真分了胜负就要结仇”等等，反正就是由于各思想包袱，到打的时候两人都没有全力……一个“很客气”，一个“留一手”，闹闹打个平手，笑呵呵来句“英雄惜英雄”，来日好相见。

    这事……是独孤永最讨厌的。

    独孤永的格就决定了——当他对上一个自己所认可的对手时，如果有一方在较量中没有全力以赴，那无论手的结果如何，日后他的心中都会留有遗憾。

    而这遗憾，比死还让他难受。

    今天这一仗，在萧准的脑里可能很复杂，但在独孤永看来很简单：我赢了，就说明你这授剑师不外如是，这悟剑山庄也没有我能学的东西，我走就是了；我输了呢，就说明你比我，那我就跟其他剑客一样，留在这里让你选，如果你最后选了我当弟，我就虚心跟你学，选不中再说……至于在这场对决的过程中，会不会有人伤亡，这其实是次要的，“人命”和“求”比起来，那叫个事儿吗？

    这就是独孤永所走的“剑”，比起过去的林元诚还要偏执，还要狂傲。

    他就宛如一片野火，肆无忌惮，只为燎原而生。

    可今天，他对上的是一块冰。

    一个从剑术到心都和他正相反，透着如机械般冷酷的男人。

    “好，痛快！”两秒后，萧准见对方已然中，便接，“那我也就不再多啰嗦了……”说着，他已侧而立，剑意倏展，手也摁在了剑柄上，“……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