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楼前的巷是有名的百步巷，至少青衣楼所在的宣平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没有青衣楼的准许，普通人便是连靠近青衣楼的胆量都没有。

    夜之中，一辆车缓缓驶百步巷，孤零零的周围没有一名随从，直走到青衣楼正门前，车才停，车里的人没有来，倒是车夫向着门大声：“大理寺少卿小秦大人请徐常胤徐二爷来一叙。”

    车驶巷里的时候，楼的徐常胤便看得一清二楚。

    只等到车在正门前停，他才会回过神来，静夜之中，车夫的声音很清晰地传过来，徐常胤沉默了片刻，终是从楼上来。

    院有不少青衣帮众被惊动，瞧见徐常胤走门，都是躬着。

    “开门！”

    徐常胤背负双手，淡淡吩咐。

    正门打开，徐常胤依然是背负双手走门，直走到车边上，那车夫已经掀开了车帘，徐常胤犹豫了一，终于登车了车厢。

    车很简陋，车厢也不算宽敞，而且昏暗一片。

    他看到一名年轻的官员正坐在车厢，只是轻叹一声，在边上坐，并没有说话。

    “你派去的人都死了。”秦逍很平静：“尸首都在大理寺，至少很多人都认，其中一人是你们青衣堂的宋旭，你们青衣堂的李三爷亲自辨认，也确定那是宋旭，而且待，宋旭是你手的亲信，在青衣堂，除了死去的蒋千行，便只有你使唤得动宋旭，便是李三爷的吩咐，宋旭也充耳不闻。”

    “我没有办法。”徐常胤沉默了片刻，终于：“小秦大人要赶尽杀绝，要活去，就只能铤而走险。不过你可以相信，我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我知小秦大人与顾秋娘关系亲密，只有将顾秋娘控制在手中，小秦大人才愿意和我谈一谈。”

    秦逍淡淡笑：“看来你们青衣堂的手段实在太简单，上次蒋千行用了这一招，你们没有接受教训，故技重施，难不觉得自己很愚蠢？”

    “有时候最蠢的法，往往是最有效的法。”徐常胤看起来很镇定：“如果今夜得手，咱们的见面又是另一番景。”

    “能够让你选择如此愚蠢的法，也可见你确实是山穷尽，被的没有办法。”秦逍笑：“我知在青衣堂背后，有一位贵人撑腰，我只奇怪，到了这时候，你背后的贵人就没想过帮你一把？”

    徐常胤整理了一衣衫，轻轻一笑：“大人比我更清楚，痰盂就是痰盂，用得着的时候还有些用，用不着的时候，谁又会付代价去保护一只痰盂？贵人就是贵人，他们可以得到任何东西，有时候要得到一些东西，手上难免会染上臭不可闻的粪便，这些粪便，当然不能染脏了贵人的手，总要有人去这些事。”抬手抚须：“如果哪天这些粪便要沾上贵人的手，贵人会毫不犹豫地将之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