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请教：“还请先生赐教！”

    “先不说其他，仅仅货源方面，爵爷这边就会有大问题。”西门浩解释：“周边诸最喜的货无非是丝绸、瓷、茶叶、药材和盐这些门类，这几样也都是利最的货，东北四郡除了药材之外，其他货都需要从关货。”

    秦逍：“我知。我和先生商讨此事，就是希望一旦真的要在黑山开设贸易场，先生和江南世家都能鼎力相助。天货云集江南，丝绸、茶叶和瓷这些货也都是大量囤积在江南，只要江南世家能够支持，货源不成问题。”

    “这恰恰是最大问题。”西门浩正：“爵爷知，要关东北，就要经过榆关，从榆关开始，途径辽西郡和营平郡，这一路上都是辽东军的关卡。如果是北境十八坊的货，自然是畅通无阻，如果是关商贾运送过来的货，如果没有十八坊的庇护，想要顺利通关难如登天。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每一关卡找一个理由盘剥一番，等运抵目的地，非但挣不到利，恐怕还要亏老本。”

    秦逍皱起眉，明白了西门浩的意思。

    “辽东军指望着阜城贸易场大肆敛财，怎能允许爵爷在黑山另辟贸易场？贸易场开设之后，东北本地的商贾忌惮辽东军，不敢前来贸易，我们这些江南商贾想要关行贸易，他们便会作梗。”西门浩轻叹：“所以我说仅就货源就存在很大问题。除此之外，还有赋税。武宗皇帝的时候，为了保障辽东军能够安心镇守东北四郡，了旨意，东北四郡的一半赋税为辽东军所用，但实际上辽东军所获却绝对不止半数。朝廷派了清吏司在东北，专门负责东北四郡的赋税，直接受制于，但京都派来的官员，只要踏东北，就不可能如实向朝廷禀报东北的赋税况。”

    秦逍：“他们都投向了辽东军？”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西门浩：“钱粮之事，无疑是辽东军的命脉，他们又怎愿意让朝廷掐住了脖？派驻东北的官员，辽东军只会给他们两样东西挑选，银和刀。收了银，就要为辽东军办事，合着辽东军一起欺瞒朝廷。如果不收银，那就等着辽东军的刀。爵爷有所不知，派驻东北的清吏司主事，莫名其妙死了好几任，朝廷派人来查，都只能查他们是自尽，谁都知这些人肯定是不愿意与辽东军同合污，被辽东军害死，但朝廷本查不任何证据。”

    秦逍心吃惊，只觉得自己似乎还是小觑了辽东军。

    “东北清吏司就是辽东军用来控制东北商贸的一把刀。”西门浩：“即使关的商人排除艰辛，到了黑山行贸易，清吏司肯定会来，向商贾们收取重税。”随即叹：“其实他们只需要减低阜城贸易场的商税，增加黑山贸易场的赋税，仅此一招，就能让黑山这边失去价格上的优势。周围诸的商贾也是为利而来，同样的货，如果黑山的价钱比阜城，他们当然还是会跑到阜城去。”

    秦逍知西门浩这些话都是一针见血，开设贸易场也绝非像自己所想的那般容易。

    “爵爷想要达成所愿，首先就要解决这两个问题。”西门浩：“让关的商贾可以带着他们的货畅通无阻抵达黑山贸易场，而且还不受清吏司的盘剥，如果解决了这两个要问题，黑山贸易场倒未必不能兴盛起来。”

    秦逍，虽说事不如他所想那般容易，但幸好有西门号参谋，至少知自己要解决的问题是什么。

    两人又商议片刻，忽听外面传来羊叱吉的声音：“外面寒冷，为何不在帐歇息？”显然是在和陆小楼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