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僧皱眉：“将军真的准备自立？”

    “上师通晓命数。”汪兴朝凝视黑衣僧的睛，轻声问：“依上师之见，我的劫数是不是该到了？”

    “所以无人可以改变现状。”汪兴朝缓缓：“我这个大将军如果无法满足他们的要求，第一个就要被他们献祭。”淡然一笑，：“既然如此，我又何必与所有人为敌？我与他们本就是难以分割，既然无法回，就只能带着他们往前走。京都龙椅上的那个女人看得很清楚，她知如果这边一直走去，迟早会裂土称王，所以才往东北落一枚棋，对她来说，也许只是最后的挣扎而已。”

    黑衣僧睁开睛：“将军韧，哪怕面前是血海刀山，自然也不会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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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师所言极是。”汪兴朝：“不过对我汪家而言，能有今日，本就是逆天改命而来。天定的命数，我们从来不会屈服，我命由我不由天。”

    “不是朝廷，从来都不是朝廷。”汪兴朝叹：“上师其实看的应该很清楚，让我不能弃认输的从来都不是朝廷，而是我边那些骄兵悍将。今日之东北，就是悬在空中的钢丝，我踩在钢丝上，没有回路，后都是刀枪，他们着我只能往前走，钢丝的尽是什么样，谁也不知，可是我们只能一直走去。”

    “不错。”汪兴朝目光如刀，淡淡：“这局对弈，我落迫，上师不愿绞杀，弃服输。可是在现实的时局之中，我所的位置就是上师现在的境，朝廷落东北，从一开始就杀意凛然。上师弃认输，无非只是输了一局棋，很快可以重新再开一局，可是对我而言，一旦低服输，便再也没有再来一局的机会。”

    “他们控有辽西，拿榆关，背靠幽州，一旦打起来，退自如。”汪兴朝冷笑：“所以有了现在的时局，他自以为立于不败之地，就等着我们动手。”

    此刻的大将军，看上去颇有些憔悴。

    黑衣僧双手合十，清唱一声佛号，闭目不言。

    黑衣僧：“将军，秦逍在辽西肆无忌惮，是否就是明白这个理，迫使将军对他动手？”

    披狼大氅的男，自然就是在东北让人谈之变的安东大将军汪兴朝。

    黑衣僧也是轻叹：“今日之局势，怪不得将军。这么多年来，辽东军已经不只是镇守东北的兵，而是附在东北四郡上的血虫，一旦喜上了这血的觉，就乐此不彼，谁也无法阻止。”

    “不到万不得已，我当然不会走这条路。”汪兴朝神冷峻：“只是那枚棋的也太急了，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张咬辽西，等他在辽西站稳脚跟，接来必然会向东边步步，如此一来，不我愿不愿意，两军必将分一个。龙锐军的那面旗，是皇帝钦赐，这就让龙锐军代表着朝廷，无论以什么理由向龙锐军发起攻击，在朝廷中，我们辽东军都是谋反，是叛军，所以兵攻打龙锐军的那一天，就是辽东军自立的那一天。”

    “幽州各集结起来，能有近万兵，幽州北境驻守着北方四镇的怀朔镇，一旦东北发起战事，朝廷给辽东军扣上叛军的名号，幽州和怀朔恐怕都会调兵关增援秦逍。”黑衣僧缓缓：“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将军万不可轻举妄动。”顿了顿，才继续：“大唐周边诸多势力蠢蠢动，南疆慕容，西陵李陀，北边还有杜尔扈铁瀚，这些势力对大唐都是威胁，现在就等谁先动手，而第一个动手的一定会招来朝廷的猛烈打击，所以将军这边，绝不能为众人先。”

    “将军无需自责。”黑衣僧：“生死皆有命数，怪不得将军。”

    黑衣僧却是显得异常平静，缓缓：“将军如果此时退，远离红尘，那就谈不上什么劫数不劫数。如果将军始终看不穿，被红尘牵绊无法可退，这本就是劫数。”

    黑衣僧微一沉，才缓缓：“将军觉得朝廷是在你绝境？”

    “佛家有云，放屠刀，立地成佛。”汪兴朝淡淡一笑，：“可是如果真的放屠刀，只怕立刻便要曹地府了。我们这些人，杀的人太多，手上满是鲜血，欠了太多的血债，放手中刀，就只能引颈待戮。”抬手指着棋局上一枚棋，：“上师甘愿认输，只因为我这枚落充满杀意，接来的对弈，必定是惨烈至极，而上师在佛门，心已，并不愿意与我绞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