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寝殿四周都是厚重的石，为了确保圣人的绝对安全，寝殿四周并无窗，整座寝殿封闭得严严实实，此刻却又正是夜时分，灯蜡烛一旦熄灭，殿却是伸手不见五指。

    魏无涯料想不到洪天机竟然使这一手，双臂展开，十指呈勾，宛若鹰爪，闭上睛，竖起耳朵聆听动静。

    而且她说话之时，不急不慢，十分温和。

    魏无涯一怔，皱眉：“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若是换作普通人，魏无涯绪上的微小变化，很难被看来，但尊何等人，自然是看来，轻笑一声，问：“老友难想到是谁了？贫只以为这天无人知晓，此事乃是天大的隐秘，却想不到老友似乎已经知端倪了。”

    “当年的仇怨，贫要亲自来了结。”洪天机叹：“但贫有自知之明，耗费了尽二十年的光疗伤，武之上并无多大展，倒是老友久居，不必为外事所扰，可以清净修行，贫的修为，只怕难以胜过你。”

    魏无涯笑：“夫当年评价尊智略过人，现在看来，他还真是一语中的。若论狡猾，这世间还真是没有几人能及得上尊。”形陡然一闪，轻飘飘地向左侧飘去，在黑暗之中，拍一掌。

    魏无涯如同石像一般，动也不动，屏住呼。

    “老友只怕无法见到他登基的那一天了。”洪天机轻叹：“老友尽放心，贫不会让大唐灭亡，恰恰相反，贫是要再造大唐。”陡然间啸一声，这一声啸宛若惊雷，震得屋瓦俱响，寝殿之的灯蜡烛竟然被这啸之声震得全都熄灭，本来寝殿一片明亮，这一声啸中，转间已经是昏黑一片。

    “等到大局定来，贫自会让他京。”洪天机：“只是有一事却很遗憾。”

果不看她外貌，只让人以为是二十多岁的姑娘在说话。

    魏无涯终是淡淡笑：“所以你想废去我的睛，占得先手？”

    魏无涯却是不动声，笑：“尊是指麝月公主？”

    “贫方外之人，确实不该坐在那张椅上。”洪天机轻笑：“只是贫早就找到了最合适的人选，此人的血脉，比之你誓死效忠的那位天还要纯正1

    魏无涯虽然极力掩饰绪，但此刻脸却有一丝丝不对劲。

    “老友当真以为贫筹划多年，是为了自己坐上皇位？”尊洪天机笑：“那你也实在是太小看贫了。那张椅确实让天无数人趋之若鹜，可是在贫中，只不过是一张椅而已。贫此番登岸，只是想让老友明白，如果这天是一张棋局，贫从不会沦为棋盘上的棋，只能是棋人。拜老友和天所赐，贫失去了近二十年的光，如今贫既然登岸，这江山就是你们应该弥补贫的礼。”

    “你我都是大宗师境，修为相近，如果全力以赴，只怕这一战要旷日持久。”洪天机的声音并没有固定的方向传来，一时在前方，一时又在侧边，有时甚至现在后，但语气却是平静自若：“贫十年前就寻思今日一战，寝难安，却在一天夜里忽然想到，如果贫在伸手不见五指之苦修，是否就可以不必再使用睛？老友如果失去视线，是否就落了风？”

    “当然不是。”朱雀淡淡：“麝月上虽然淌着李氏皇族的血脉，却也有夏侯家的血，沾染了夏侯家不洁之血，麝月的血统已经不纯正，也不坐在那张椅上。”

    魏无涯角微，嘴动了动，却没有发声音。

    魏无涯摇笑：“尊似乎忘记了，当年圣人登基之后，李氏皇族意图谋反，早已经被清理净。皇族之血，当今之世，只有麝月和宁两位公主，除此之外，再无李氏皇族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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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无涯微一沉，终于问：“他人在何？”

    魏无涯“哦”了一声，问：“何事？”

    “贫的伤势，已经在四年前便即大致痊愈。”黑暗之中，只听得洪天机缓缓：“近二十年来，贫一直不敢忘记老友当年所赐。贫虽然方外之人，但执念太，若是此段仇怨不结，这一辈都不得安生。”

    “你错了。”朱雀：“这世间，至少还有一位纯正的李氏皇族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