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又不继续么

    是什么不能与旁人的苦衷？

    祝今今总不能这样问他。

    岳藏疾似乎也没有再说去的打算，他拨开上方覆的枝条，转而看向祝今今笑：好了，药田便在前。

    锦团簇、柳绿桃红犹映中，恬淡的香风也迎面来。

    这是百年前，我与师父一的药田。

    岳藏疾拨过枝条，走至那一旁的小径上，拾起药锄，便动手在空着的药田间翻土。

    祝今今想上前帮他，但药锄只有一柄，没有工，只好蹲来捧着脸看他。

    你师父？是天玄门的哪位前辈？

    他啊一个古板无趣的药师罢了。似是想到了什么，岳藏疾的角微微勾起，只是，若他能见到你，一定会很喜你。

    为什么？祝今今不解。

    岳藏疾的动作顿，转而看向她，你分明不喜你那白师妹，却还是救了她。

    倒也算不上救，她只是觉得自己应该那样。

    她救过我，我救过她不过是为了两清罢了，我本就不喜欠别人什么。祝今今漫不经心地说。

    岳藏疾轻笑一声，也不打算与她辩驳，只是悠悠：

    我师父当年救我时，我尚是半妖之，被一个士捉住，差些被关炼妖壶。我很激师父，便随他四云游治病。有一次他救一名幼童，并叮嘱孩童的父母切莫用用药，那对父母却不听他言，偷偷喂了那孩不知从何求来的圣结果那孩几日后又病重，他们便带人来砸了师父的药铺，说他用药施药，才会教那孩一病不起。

    后来呢？

    为医者，自然不能见死不救，哪怕是被人言愚善愚钝，他仍是救了那个孩，但之后，他便带我离开了那里我至今仍是不能理解师父，可他就是那样的人，见不得面前有人受病痛之苦。

    那若是救的是个恶人，你救了他，他好了后，又继续杀人该如何？祝今今向来眦睚必报，没有这般博大的怀。

    若是遇到这况，如他师那样的大圣人，又会如何？

    岳藏疾睨了她一，放药锄，伸手摸了摸她的，轻喃：

    小姑娘，你可真会为我问题。这世上善恶衡存永续，若是师父救了这样的人，只怕会送他去见官若是我呢，我想我不会立即治好他，慢慢教病痛折磨他一段时日，再将他丢到什么地方自生自灭吧？

    我也觉得这样不错。祝今今还是觉得岳师叔的手段痛快些。

    岳藏疾角仍是带着浅笑，又温声：但愈是这样，我愈觉得师父的怀气度非常人所能比。十八年前，魍魉一族越过不周山是，他因抛不那些被魂的人，便一陨落在那人间炼狱里。痴愚至此，却终究没能救得任何人，若他那时尚未死，是否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还是将话咽。

    逝去之，逝去之人，若是执念，只怕沦心。

    这不是便是所谓的？他为殉而死，虽有遗憾，却并不后悔

    祝今今握住他的手，声音又低了一些，岳师叔，你应该比我更理解。

    岳藏疾没说话，垂眸便是少女温的眉。

    她的没错，他的确比她更理解。

    可愈加理解，便愈加痛苦。

    今今。他怅然唤她，眉间似乎有化不开的郁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