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易毫无征兆的靠过来，赫连司意识后仰上半，盘不稳，由蹲改成了半跪在她前，目光直视之正对赵文易来的肩。

    赵文易的寝衣是件天蓝的抹襦裙，外罩白的云锦纱衣。这会儿纱衣落了来，正搭在她的手肘。赫连司两指起一角，吊起，落，帮她把外衫穿好。那只手全程守礼，连她的发丝都轻巧避过了。

    二人靠的近了，赵文易闻到赫连司上初雪的味，她第一次看见雪那天，就是这样的味，冷白冷白的，没有薄荷激烈，也没有檀香厚，是皂角与棉搓，被溪一次次洗涤过后的余香。

    赵文易喜这味。

    “我同阿兄说无的像韭菜，他不信，非说我糊他，煎了杂草给他当喂。等我回江城前，你再给我采一株，怼到他面前，看他还敢质疑我的医术。”

    赫连司当文易终于将注意力从他的左臂转移开，毫不犹豫的欣然应允：“当然，孤王给郡主采最大的。”

    只是这声音太过急切，听着像是带着颤意。

    他太久没听过文易这样同他说话了，她竟愿意讲她的小绪，愿意同他讲她的家人，赫连司惶惶不知所措，理应自己也回馈给她同样的话题。

    “孤王也有兄，他们——”

    他们被他杀了。

    他讪讪住嘴，尽量让自己表现的不那么激动，慢慢的顺势将视线移到文易脸上。

    “怎么到的？”

    赫连司：“…什么？”

    她似乎更早看向他，在视线碰撞的那一刻，赵文易嘴角扯平，哼一声讥诮的笑。

    “我之前在师父的医书上见过这草，不过从来没有活人养活过无的记录。你、怎么到的？”

    白狄传说，无在雪山，无无，叶绿，形似仙，从雪中后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唯一方法是将其断枝扦于活人白骨上，以血为养分，等在其白骨上生了则可取于土中，折活叶可药。就是这样嗜血的植，百年来令无数人对其趋之若鹜，盖因它有着生死人白骨的奇效。